“汉安国学讲堂”第7期《周易》：群经之首 大道之源（二）

◇翁礼明

宇宙观即时空观，是人类对物质世界的存在状态和存在方式的根本看法和基本观点。《周易》在本源上是对宇宙的起源、构成和演变的探讨，《周易·系辞上》说：“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万物。” 又说“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唐代经学家孔颖达注疏这段文字时说：“太极谓天地未分之前，元气混而为一，即是太初、太一也。”这显然是对宇宙起源的探讨。从宇宙的构成讲，《周易》真可谓大道至简，认为宇宙万物都可以归为阴性物质和阳性物质；从宇宙的演变上讲，《周易》则认为宇宙万物都是在阴阳两性相因互动中生成和发展的。《周易》的宇宙观主要体现为整体观和变化观。

一、《周易》的整体观

《周易·系辞下》曰：“古者包牺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包牺氏即传说中的圣人伏羲，他通过“观象”的方式来体悟宇宙万物，并用“设卦”的形式来表达对宇宙世界的认知。伏羲的观察结论是：宇宙是由阴和阳相互关联、相互作用、相互补充所构成的有机整体。

伏羲首先将世界分成阴（--）和阳（—）两个基本单元，然后再由三组阴爻或阳爻组合成八卦；周文王再将八卦进行重叠，组合成六十四卦。《周易》用六十四卦来穷尽宇宙万物，换言之，千姿百态的宇宙万物都可以在六十四卦中找到与之对应的抽象表达形式。《周易·系辞上》：“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陈，贵贱位矣。动静有常，刚柔断矣……是故刚柔相摩，八卦相荡，鼓之以雷霆，润之以风雨；日月运行，一寒一暑。乾道成男，坤道成女。乾知大始，坤作成物。”《周易·说卦》：“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这就是中国哲学史上影响极其深远的“天人合一”思想。天、地、人合一的宇宙观是古人最高智慧的体现，奠定了华夏民族基本的生存理念、生存价值和安身立命的智慧本源。

二、《周易》的变化观

变易观、变化观为易学思想的重要内容。《易经·系辞上》说：“圣人设卦观象，系辞焉而明吉凶，刚柔相推而生变化。”又说：“天地变化，圣人效之。” 由于天地四时变动不居、周而复始，因此圣人推测出宇宙万物、人类社会、生命状态都处于不断变化发展过程之中。宇宙世界变动不居根源于阴、阳的相互转化。阴和阳是构成宇宙万物的基本元素，但阴、阳不是绝对对立的，而是阴中有阳、阳中有阴，阴不孤生、阳不独长，阴极生阳、阳极生阴，从而导致阴阳之间相互转化。《周易·系辞上》：“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变化见矣。”“变化者，进退之象也；刚柔者，昼夜之象也。”对立物可以相互转化的变易观、变化观引申出否极泰来、亢龙有悔的人生哲学。乐天知命、韬光养晦、能屈能伸、居安思危的民族性格都与《周易》的变化观有直接的关联。

此外，从《周易》推天道以明人事的哲学思想出发，变易观、变化观很自然地引发出因时而动、顺势而为的实践理性。《周易·革卦》“天地革而四时成，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革之时大矣哉。” 《周易·杂卦》“革，去故也；鼎，取新也。”顺天应时、革故鼎新、与时俱进的人文精神成为中华民族生生不息的智慧之源。

《周易》是中华民族思想和智慧的结晶，既有宏奥艰深的玄谈易理，又有晓畅明了的人生指南，堪称宇宙真理、文化智慧和价值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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