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看花去

□郭新国

前不久，同事在朋友圈里晒去年去武汉大学看樱花的图片，并配文：“去年樱花美景，还历历在目。愿你风景依旧，否极泰来。”她的这条朋友圈，让我联想起今年武汉的处境，引发了我对武汉大学的樱花和春天看花的回忆。

“春天，去武汉大学看樱花。”这句话早就成了旅行社的一句广告词。武汉大学的樱花在全国闻名，近些年据说樱花盛开的季节，武汉大学有些不堪重负。如今，武汉东湖等地早已种植了樱花——估计是给“武大”减负的策略。我第一次去武汉大学看樱花是在1991年3月。一个星期天，室友老高约我：“今天没事，咱俩去武大看樱花吧。”我欣然应允。走出校门，穿过武汉测绘科技大学，便到了武汉大学的正门。好家伙，校门口居然有一排学生在收门票，5毛钱。当我正准备老老实实掏钱时，朋友老高对那个学生说了句：“后面那个人给钱。”待那小伙子扭过头在人群中搜寻时，人流早已将我和老高挤到十几米开外了。我在佩服老高的精灵之余，起初不免有些内疚，但很快释然了：“你们秋天去我们华中师大看桂花，我们收您门票了吗？”

我和老高随着人流到了珞珈山的山顶——樱园。好家伙！樱花大道上，花团锦簇，头顶上被花海罩着，右边脚下也是花，人流如织。那一刻，我猛然想起了高中学过的冰心先生写的散文《樱花赞》。“花地徜徉”——这几个词陡然跳出了我的脑海。“倾城看花花奈何，儿童同唱樱花歌。”这些诗句也倏地蹦了出来。那一刻，我感觉到高中老师手舞足蹈的讲解丝毫不及身临其境一回啊！回来的路上，遇见了一个农民工大叔，他兴高采烈，拉住我和老高，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本子，说他根据最近党的好政策，写了几首诗，让我们看。诗是打油诗一类，谈不上什么艺术，但赞美了一番后，我羞愧无比：我一个中文系的学生，都没有经常关心时事，经常写作呢！与那位陌生的农民工大叔的偶遇，也是那次看樱花的难忘的记忆。

十多年后，2006年3月份，我又一次路过了武汉。这次我是回家奔丧。在返程的火车上，和邻座的一位女大学生聊天，得知她是特意去武汉看樱花的。不知不觉感叹青春那种鲜衣怒马的岁月一去不复返了。但这一次，我事隔多年后看到了家乡的油菜花。埋葬了母亲，我和二姐带着空落落的心情到老家对面的茶山上转悠散心，从山上俯瞰下面，只见田野里的油菜花开了，金灿灿的，十分夺目。我刹那间被春的景色吸引了，但美丽的花只是给我带来片刻的喜悦。

又一年清明节，回家扫墓，特意和朋友去看了一次樱花。此时，樱花的门票已经涨到20元了。这一次看到了樱花雨，但终究没有第一次看樱花的印象深。我想，时过境迁，是找不到天之骄子时代无忧无虑的心境的缘故吧。

蜗居广州时，我也曾多次在春节前后去赏过桃花。记得有一年，我没有回家过年，单身的我感到挺寂寞的。我知道附近有一处桃花田，便骑自行车去那里溜达了一圈，想来年沾沾“桃花运”。那大约是2002年，与花农聊了下天，但最后没买。或许因为这样，第二年没有撞上“桃花运”。后来，我加入了本地的作协，他们组织了几次桃花雅集。有幸去桃花园里见证一片片桃花，亲眼目睹书法家、文人墨客亲笔挥毫的盛景，自己也参与其中。

又是春天了，这个春天因为新冠肺炎，很少出门。但也去爬了几次附近的白云山。看到广州的市花——木棉花开了，荔枝花开了，茶花开了，移栽来的巴西黄花铃木也开了。在青山绿水中，红的、黄的花争奇斗艳。岁岁年年花相似，年年岁岁人不同。在繁忙的工作之余，偷得浮生半日闲，去看花，每次看花，心境不同。

几年前，从发小的朋友圈里，我就得知，老家建设新农村的举措中，有一点就是开辟了一间茶花园，供大家赏花游玩。看花、赏花的活动，如今是“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了。不禁为时代的发展、社会的进步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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