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抗“疫”胜利，再许一城灯光

绵竹年画馆供图

□唐雅冰

我生活在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的地方——中江，这里孕育了特级战斗英雄黄继光，也孕育了铜山三苏（苏易简、苏舜钦、苏舜元）。这里的山、这里的水，都早已融进我的骨髓深处。爱她，不知道什么样的语言可以表达。我已经连续五年，在正月里从凯江一桥驾车依次到达凯江十桥，用手中的相机记录桥的变化，记录那一场场灯光秀。

今年，凯城的灯又亮了，高挂的红灯笼，闪烁的霓虹灯，把凯城装扮得分外漂亮。然而，在这个多事的庚子年，那个名曰“新型冠状病毒”的家伙，肆无忌惮地朝着人类进攻，武汉病了，病毒在蔓延。血脉相连，凯城也在哭泣，每一盏闪烁的灯影，都是对远方的牵挂。我知道，现在呆在家里就是对奋战在抗击病毒一线的白衣战士最好的支持，但是，我也非常希望能记录下关键时期家乡的模样。

庚子年正月初六晚饭后，戴上口罩，做好自我防护，背着相机，我驾车出发。零星的小雨淅淅沥沥从天空飘下来，身边很少见到人影，到处冷冷清清。以前每次看灯都有家人或者好友一起，唯独今天，我一个人穿行在一城灯光中，穿行在冰冷的桥头、街头。从凯江一桥到凯江十桥，桥桥灯光璀璨；从北塔到南塔，都绚丽无比；从经济开发区到南北干道，大道整洁灯火辉煌……

凯城如此静谧、如此美丽，夜景如此撩拨人的心弦，却无人观赏，只有我一人驾车走走停停，不时按动快门记录下特殊时期她的模样。我知道，每一位远方的游子，都如驱光的飞蛾，渴望朝着这些灯光飞来，渴望扑进家乡的怀抱。我也知道，家乡也希望敞开怀抱，拥抱游子疲惫的身躯；用一江凯江水，洗去他们一年的辛劳；伸出双手，拂去他们思乡的泪滴。我还知道，这每一盏灯，其实都是对远方游子的召唤……然而，今年家乡通过各种渠道一遍遍隔空喊话，不是不爱，不是不想，此时，不见面才是对爱最好的表达。

从一桥到十桥，闭着眼睛我也熟悉它们的方位它们的样子。以前我来，四周人影绰约，今日却只有我一人孤独前行，偶尔身畔有车经过，也是“呼”地一声就过去了，没有谁停留，没有谁给这些桥、这些灯一个回眸。只有高挂的大红灯笼在轻声告诉我：年味还未消散，春的气息已经接近。迷离的灯光穿过我的发梢、指尖，亲吻着我冰凉的脸庞；略带腥味的风顺着衣领钻进脖子，把夜雾扯得丝丝缕缕；我的思绪也飘得很远很远……

来到公园广场，这里是观灯最佳点，每年游人摩肩接踵，一直要等到深夜12点过才会逐渐散去。此时，巨大的老鼠灯憨态可掬，每一棵树都流光溢彩，却没有人观赏，唯一一个骑单车的女孩掏出手机录了一段小视频便匆匆离去，连想上去打个招呼的时间也没有给我留下。灯是灯的演员，灯是灯的观众，就这样在春节默默彼此对望相互守候。

这是融入我骨髓的凯城，今夜，满城灯光孤寂。140万英雄儿女，用呆在家里的方式朝着同一个方向比心。县医院、中医院、红十字医院……一位位白衣天使，一次次递上请战书，铿锵的话语，一个个鲜红的指印，逆行的背影，是绽放在这个春节最美的花，是万盏灯火中最亮的一盏。

凯城如此美丽，灯光如此静谧。我用相机记录下这特殊时刻她的模样，待到抗击新型冠状病毒战争胜利，英雄故乡，定会再许英雄儿女满城璀璨灯光。掬一捧凯江水，捧满手心灯光，我在夜空中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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