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作家章缘的名字,在台北、纽约、上海三座城市都有或深或浅的痕迹。1990年她从台北去了纽约,又在2005年后迁回上海,笔下流连的人物或是异国他乡的情人、浪子,又有孤身一人守望爱情的舞者。人间冷暖,岁月起伏,曼妙于她的笔尖。
蒋晓云,因《随缘》、《姻缘路》等作品惊艳华语文坛,少年成名,连续三次获得联合报文学奖。文坛初露峥嵘却一转身跑去美国做了与文学毫不相干的工作,在硅谷当企业高管多年,从职场退下后再次提笔写作。
章缘与蒋晓云,她们同为女性,同为作家,也同样书写过上海。一个是过去时,一个是进行时。两相映照,唤起的,是年华与岁月,也是今世与前身。
1月4日,作家章缘携新书《春日天涯》,与蒋晓云、出版人谢锦在幸福集荟展开对谈。《春日天涯》书封
《春日天涯》为作家章缘二十年来创作的短篇小说的精选集,内容涉及当下都市生活特别是女性生活的诸多方面,展现了章缘作为一个女性作家,对于当代都市人的生活与生存的关注与关照。在评论家看来,章缘的小说写的几乎都是小人物,这里就有契诃夫和张爱玲的传统……在这些人物身上,有细微的人生观察,也有悲切的同情以至怜悯,但章缘决不因此减损自己的挖掘和揭露,只要有生活的创口,她总是如实地一点点揭开,展露生活的不如意,以及人生的严峻和残酷。
小说家的针探到人性深处,超越地域与性别
几次跨洋迁徙,使章缘自觉自己是上海的外来者,亦是新人。《春日天涯》中收录的二十篇作品中,在上海写出的占到多数。她坦言,写作中曾经历不同的阶段,从起初的新鲜,到后来的逐渐融入,再到最后的自由书写——她逐渐在这座文学的第二故乡中收获了书写的底气,可以在文字中灵动地挥洒自我的观察。
“章缘的写作功底,在短篇小说中表现得淋漓尽致。”作为编辑,谢锦在《春日天涯》中尤为偏爱《插队》一篇。“它的切口很小,刀口却很深,往这个微不足道的创口往里窥探,能发现人物纠结和扭曲的内心,这是一个武林高手的特质。对人物的描摹没有一丝多余,每一刀都在准确的位置。”
蒋晓云提到了《善后》,在这篇小说中她洞察了章缘逐渐脱离原先的舒适区,发挥自我真实想象力的过程。“上海”不再是一个具象的定义,而成为一个平台,故事中可能没有一个上海人,却充斥着浓烈的上海情怀。文末以小高潮作为收尾,拉起读者紧张的弦又放下,将原先简单的故事情节写出丰满而复杂的层次。
“章缘的作品中常有惊喜而意外,并不会因为篇幅短小而减少故事的流畅度和优美。”蒋晓云表示,“为什么好的小说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因为在这些故事身上能隐约看到共通的内容,像镜子反射人的内心,超越地域与性别。说明小说家这根针已经探到人性最深处,所以读者才会被打动,觉得主角太真实了,小说写得太好了。人性深处的东西是相通的,可以像一面镜子看到自己,看到周围的人。”
这样的惊喜和意外,更多来源于特意设计的机敏和精巧,少见极端的情节。“我喜欢绵里藏针,我作品的所有杀招,都藏在温良恭俭让之下。”章缘笑称。章缘(左)对谈蒋晓云。
写作需要一颗敏锐的心,不会被时光磨钝
在章缘看来,她笔下的上海故事常常是跟着笔下人物去探索一些他人未能察觉到的故事。无论是路过的推拿师傅、钟点工阿姨、苦闷的贵妇人还是商业大亨,她一贯用平视的姿态描述他们,串联起一座城市的悲欢离合。“我就像笨鸟,用一种慢飞的方式,缓缓求索、沉浸、描述上海的点滴生活,我笔下的上海,未有前世,只有今生。”
蒋晓云笔下民国的平凡女子们,在爱情中所显现出的聪明、谋略、心计绝不逊色于男性,她们以不同的心劲和韧性,成就了自己的人生棋局。在她眼中,艺术的最终目的是抒发自我的感情,当真正释放感情的时候,才可能得到读者的共鸣。写作于她而言,是一场娱乐,自娱之外更重要的是娱人。站在知天命之年回望,她希望用十年时间,描绘特定历史时期内颠沛流离的人生群像,而这个写作规模太过庞大,她也承认自己“野心过大”,希望自己在有生之年可以完成写作的计划。
“生命自然而然地让我们遭遇挫折。”章缘说,从台北出走,来到纽约、上海,年过半百的章缘,已经度过刻意求索灵感、不安与茫然的焦虑,而是更多地选择关照自我。在她眼中,写作的关键在于一颗敏锐的内心,持续地感知、体验外界的纷繁色彩,不会被时光磨钝、磨灰。让心灵保持年轻的能力,面对世界不会麻木,永远生产好的故事,是写作者当今面临的最大挑战。(本文来自澎湃新闻,更多原创资讯请下载“澎湃新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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