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烨,从日本呆了7年回来后,在杭州开始了她的租包创业。
“每天花10块钱左右就能背上LV、Gucci热门款正品包,还能一周换一个新款。”这样的操作,正在逐渐成为一部分女性的日常。
随着80后、90后消费观念的不断更迭,“万物可租”的时代,仿佛离我们越来越近。消费者不再执着于对物的“所有权”,而转变为物的“使用权”。“新租赁经济”因互联网电商平台的成熟而逐渐成为可能,开始向各个消费场景渗透。
杭州,一家奢侈品租用公司仓库,监控是这里最大特色,每一个包的进出都有全程监控,监控视频会保存3个月。
01
“不愿被人看笑话”
阿雯今年37岁,温州人,已婚。
即便已经到了过年回家不再被催婚催生的年纪,她还是十年如一日地觉得过年,是一个最令自己尴尬的、不得不“打肿脸充胖子”的日子。
中国人几千年前就对“衣锦还乡”有别样的追求。特别是在温州,在家乡人看来,离开家乡打拼,多少多要混出个样子。
辛苦打拼的成果,在春节这样一个特殊的节日里,常常会被他们用极为物质的眼光划分三六九等。
即便是父母,也很愿意拿着子女的工资或年终奖,在饭桌聚会上说事,以至于月薪1万到最后都会被传成月薪5万。
阿雯说,老家人判断一个人“混得好不好”的标准很粗暴,总不外乎两个:
你开了什么车回家过年?
你分的是什么烟?
“如果开的是大奔宝马,娘家和自己都倍有面儿。而分烟的时候,20块钱一包的阳光利群,是万万拿不出手的。”所以阿雯家的标配是一辆杭州牌照宝马车,而回家前,除了各种各样的年货之外,一定要备的就是几条中华烟。
租包平台上的卖家秀
除了这些,这几年回家过年,阿雯都会背不同牌子的奢侈品包包。
前年是LV,去年是Gucci,今年过年的“战包”也早已躺在衣帽间待命了。
那是一个爱马仕的铂金包,白色,看起来显得低调,五金件和皮料的质感都在,阿雯觉得刚好和自己现在的年纪相配。
市面上这个包的价格卖到了十几二十万,甚至有钱都买不到。
然而阿雯却说,包不是自己买的,而是为了过年回家应付亲朋好友,花钱租的。
说起租包的初衷,阿雯多少有些尴尬:“想让大家知道自己混得好”。
阿雯说自己不是一个爱慕虚荣的人,但看热闹的亲朋好友、满怀期待的父母,都让她觉得不得不“被动虚荣”。
杭州一家奢侈品包包租赁仓库,老板说,“毛估估几千万有的”。
尽管自己在杭州一家互联网公司做运营总监,丈夫是一家国企的技术总监,夫妻俩年薪税前80万。
但生活过得并没有想象中舒服,肩上有房贷,需要负担儿子上小学。私立学校学费贵,外加4个培训班,处处要花钱。
对阿雯来说,直接买一个几万块甚至十几二十万的奢侈品包,“装逼”成本实在太高。
当然她也在微信上加过那些卖高仿的微商,但观察了好几个月,阿雯也没下单,奔四的人,买假包,“被人戳穿更丢面子”。
于是阿雯想到了租包,原价十几万的包,租下来15天也只要1000多。
阿雯并不觉得自己租包的行为有任何错,而租包的理由,也不过是过年回家被强加的“被动虚荣”,这种虚荣常常不是来自自身,而是来自亲朋好友们的期待。
更多时候,还是“不愿被人看笑话”的心理作祟。
02
究竟是“爱慕虚荣”,还是“生活方式”?
Cindy在杭州从事互联网行业,对她来说,共享经济包含很多含义:房子是租的,衣柜里没有特别多的衣服,因为大部分也是租的;不买车,只打车拼车;自己有十几个奢侈品包包,都放在平台上出租,自己需要的时候,也租着用。
春节越是逼近,回家的焦虑感就越重,越来越多的年轻人,选择在春节租名牌包包回家过年。
租包,是近几年国内奢侈品租赁市场的新模式。
朱烨在日本待过七年,受到日本关于“二手循环”和“断舍离”观念的影响,于是回国开始了租包平台的创业。春节临近,她在闲鱼上的租赁订单,是平时的两到三倍。如果你是平台会员,平均一天10.9元,就可以免费使用LV speedy,Gucci酒神包等热门包款。当然,一些热门新款的价格会高一些,比如LV的硬饼的租金,就会高达50元左右。奢侈品租赁行业一般是7天起租。
“包,治百病”,虽然是一句调侃,但足见包包在很多女孩生活中的作用。
去年1月,微博曾登上一条名叫#租个2万块的包回家过年#的热搜,引发了许多年轻人的讨论。
即便是有着新潮观念的年轻人,也会对“租包”这一行为一概而论,大抵逃不过“虚荣”二字。
在朱烨看来,租包只是一种生活方式,本质上是一种生活态度。并不等同于爱慕虚荣、华而不实。
租赁过程中的包包,需要接受非常仔细的质量检查。为了让客户放心,所有“租包”的交易都在监控下进行。
数据显示,2017年我国租赁经济市场交易额约为49205亿元,2018年超过了63000亿元,未来三年,我国租赁经济有望保持年均30%以上速度增长,到2020年有望突破10万亿元,参与租赁经济服务提供者人数也将过亿人。
一个等待寄出的奢侈品包包,360度的细节信息都需要在监控下拍一遍。
两年的时间,让朱烨了解,中国租赁市场用户的需求量极为旺盛。
根据朱烨统计,他们平台的用户平均每10.5天换一次包,相对于日本某平台45天换一次包,缩短了4倍多的时长,侧面反应了中国市场的租包用户们更追求新鲜感。
并非所有人都能理解“租包”这一行为。但朱烨希望,租包的模式,可以为年轻人们的消费观带来一些改变,而“租包”,也不再仅仅只是一种虚荣驱动的行为。
面对为什么要租包回家过年这样一个问题,不同人给出的答案并不相同。
或许关乎虚荣心,比如阿雯。又或许,租包仅仅只是另一种生活方式的尝试。
03
或许拥有并不等于幸福
安安是租包重度患者。
过年前这几天,她租了个容量足够大的挎包,“有足够的空间放红包”。
在这之前,她几乎每个月都会租不同的奢侈品包。
安安说,自己“无法理解将租包与虚荣心挂钩的想法”,租包的初衷,仅仅只是喜欢包包的款式和设计,奢侈品包包有平价包包没有的好看,也更能够搭配衣服。
“我不觉得自己买不起这样一个包,只是我想不想的问题。”
在安安看来,她的消费水平并不低,一个像LV、Gucci这样的奢侈品包,价格也和几套护肤品差不多。“一个月工资不到,就可以买一个这样的包”,可仔细想想,奢侈品包包的性价比,真的没有那么高。
所以安安在买了两三个奢侈品包包,并且背了几次积灰之后,再没想过买新的。
对于租包回家过年这件事,安安也没有想太多。
手机下个单,快的话第二天包包就到了,而且省去了保养的麻烦,朱烨说,有用户大概每年话数万元租包。
回忆起自己第一次租包,她说自己当时收到包第一件事,是打开包裹,背着包包拍照,还发了个朋友圈,配文里直接写明了“那个包就是租来的”。
“我不知道别人心里怎么想的,总之我对租包这件事没有任何偏见,包括租个奢侈品包回家过年,在我看来只是为了开心。”安安这样说。
另一位来自嘉兴平湖的姑娘小洁,在上海读了本科和研究生,目前在一家4A广告公司工作。独生女,28岁,毕业第三年,家里条件不错,父母是公务员,每次回家都止不住得被唠叨。
但她却没有听从父母的建议回老家,结婚生子,过安稳的生活,而是选择在外继续打拼。
今年过年前,她提前租了一个LV的大包包,计划背这个包去旅行。“租包省下来的钱,我用来买了三张出国的机票,今年带爸妈去日本过年。”
租包在她看来,是一种非常理智时髦的消费观念。并不是只有拥有,才能证明自己的能力,就像不是只有有了男朋友才能过得幸福。或许只要幸福感能够达到预期,租和买就不存在什么差距。
04
未来
上海金融与法律研究院在2019年1月发布的《新租赁经济报告》指出,新租赁经济的主要用户群体以生活在一二线城市的“80、90后”的白领和学生为主,占到总用户的90%以上。反映在供给侧,面向时尚潮流品类的创业更为活跃。
消费者在摆脱“为其所役”,变为“为我所用”时,解放出个人自由、简化了生活。“新租赁经济”给消费者带来了更多选择的同时,也面临着挑战。租赁平台是否拥有强大的运营和技术能力;用户前期较高的教育成本;用户与平台方之间的信任机制……这些都关系着新租赁经济未来能走多远。
出品:澎湃新闻·湃客 × 万能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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