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宫殿的臭豆腐

老锅乱炖

外地人到长沙，大都会慕名尝尝臭豆腐。要想尝到最正宗的臭豆腐，应去火宫殿，在坡子街。那是总店，分店如今广布长沙城，不似当年，只坡子街一家。

20岁那年，老锅尚青涩，第一次离家远足，南下赴桂，数月后，由桂赴豫，途经三湘，瞻仰韶山毛泽东故居后，到了长沙。游览了桔子洲头与岳麓山，参观了第一师范，随后直奔火宫殿。

火宫殿已有二百多年历史了，称得起真正的百年老店。火宫殿以“火庙文化”为底蕴，名品素食辅之，被视为湘菜之源。因其风格独特，味美价廉，受到广泛欢迎，历代达官贵人名人雅士也纷纷慕名前往。由清书法大家何绍基撰写在戏台两侧的楹联：“象以虚成，具几多世态人情，好向虚中求实；味于苦出，看千古忠臣孝子，都从苦里回甘。”被奉为经典。在长沙人心目中，“火宫殿”不仅美食诱人，娱乐、购物、休闲，同样异彩纷呈，热闹非凡，堪与北京天桥、上海城隍庙、南京夫子庙比肩，绝不输人。

那时，“火宫殿”的门脸尚不大，更无今日之堂皇。它凹嵌于巷子的一侧。我踏过那个不大的门，进去，便是一个天井院子。沿着墙根，放了好些个大木桶，木桶里盛放着被切得一小块一小块的豆腐。豆腐正在发酵，散发出一阵阵臭豆腐特有的气味。

院子里，支了一口大锅，大锅的前面，人们排起了长队，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一个碗，象是在大食堂里排队买饭。锅里的油翻开着，随着油的翻开，一块块的臭豆腐，在锅里欢快地翻滚着，那种油炸臭豆腐特别的香气，弥漫在院子里，使得人们不停地吸溜着鼻子。

据说，这里的臭豆腐，毛泽东很喜欢，在第一师范上学时常来吃。后来他从事地下工作，去安源之前，曾请相关同志在火宫殿吃臭豆腐。1958年4月12日，毛主席又到火宫殿吃了臭豆腐。门口的宣传栏上确实有当时的照片。吃罢臭豆腐，毛主席留下了一句话“火宫殿的臭豆腐闻起来臭，吃起来香”。这句话，如今已镌刻在他老人家全身塑像底座的正面，就在火宫殿的院中。

那次，我随着人们排着队，端着碗，交了两毛钱，领到了四小块臭豆腐。当时，臭豆腐是限量的，每人只能买两毛钱的。供不应求啊！两毛钱，四小块臭豆腐。在那个物价非常低廉的年代，那四小块臭豆腐，可谓“奇货可居，价格不菲”了。

我学着他们的样，往碗里的臭豆腐上涂抺了一点儿辣椒酱，极仔细地吃了起来。然而，毕竟块儿小且少，再怎么仔细着吃，也经不住那年轻牙口的咀嚼。我很快就吃完了我的那份臭豆腐，甚至都记不清是用筷子夹着吃的，还是直接手抓着送进嘴里的，反正是觉得很香，味道好极了……

许多年过去了，长沙火宫殿臭豆腐给我留下的记忆，却历久弥新,绵延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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