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归来 第十二届国展湖南长沙展区之楷书印象(下)□时昭旭 文/图

这副对联颇有何绍基的神韵用欧体写对联似乎成了一种现象这个魏碑又是另一番味道《石门铭》一路的魏碑大行其道有的在用眼睛看,有的在用手机拍,谁的收获多,只有自己知道。亦步亦趋的颜体大字字少,但味道一点不少!本届国展,除了唐楷王者归来这个亮点之外,值得回味的地方还有不少,比如魏碑的持续给力,比如二王的经典永流传,比如小楷的“精致到极致”,比如大楷的取法多样。总之,第十二届国展楷书给人的印象不是一花独放,而是满园春色。

风格多样

这是国展应该有的样子!

本届国展也不是只有唐楷一个亮点,在作品的风格多样性上也比以往丰富,取法多样,呈现出书法史固有的多样性和丰富性。这是国展应该有的样子!在取法路数上基本涵盖了古代楷书的体系:魏晋小楷、魏碑体、隋唐楷书,还有敦煌写经楷书等。尤其是魏碑,在入展比例上仍然占据着很大的比重。

魏碑仍扮演着入展楷书的重头戏。自从包世臣《艺舟双楫》、康有为《广艺舟双楫》将尊碑抑帖推向高潮以来,魏碑就如同一股旋风激荡书法界。当代国展,魏碑已经成为楷书中的最大力量,入展比例高高在上,令楷书的最高峰唐楷“汗颜”。本届国展也不例外。令人印象深刻的,有几副脱胎于石门铭的作品,用笔结体颇有新意,书写的感觉淋漓尽致,现场观众评价也颇高。有几十个从江西过来的师生队伍在展厅里颇引人注目,那位带队中年人(估计是教师)在一副魏碑作品前流连忘返,从用笔到结体到章法,反复给学生讲解其妙处,令听者茅塞顿开。虽然本届国展唐楷经典的归来让一部分书家兴奋不已,但实话实说,这并也不能掩盖魏碑的光芒。毕竟,魏碑自由发挥的空间很大,适宜于发挥书法家的创造力。可以想象,以后的国展,魏碑还会是主力军,尤其是碑帖融合比较好的作品,将会是国展的宠儿。

魏晋书风,也就是钟王一路,这个是必须要有的,原因还用说吗,格调高呗。哪届国展也少不了的。以书圣为代表的魏晋书风,是经典的代名词,是书法的正宗,如果哪届国展“怠慢”了此类作品,那倒是新闻了。不过,认真看看,这类作品里还真的很难找到特别亮眼的作品。毕竟,钟王一路大家太熟了,写的人也最多,想写出让人眼前一亮的作品实在不易。这是一种审美疲劳吗?跟原来的唐楷一样?

笔者认为,钟王一路的所谓“审美疲劳”与唐楷的“审美疲劳”还不能一概而论,唐楷是楷书发展的极致状态,想在唐楷的基础上寻求突破,可谓难上加难!而魏晋南北朝时期的书法还处于变革状态,楷、行、草等字体在广泛的应用中得到迅速发展,可以说,这一时期,各种字体都尚在完善之中,很多作品都有书体过渡的痕迹。应该说,这种状态下的书法是更具想象力的,事实上也是如此,魏晋书法规隋唐之法,开两宋之意,启元明之态,促清之朴拙,深刻地影响了历代书法的发展。当代追随魏晋书法者比比皆是,但能从中有所悟者寥寥无几。很多人在临摹复制魏晋书法的影子,而没有领悟魏晋书法的神髓。这种临摹,久而久之,让人“审美疲劳”是不意外的。

当然了,书圣之所以是书圣,就是因为其高山仰止,想突破何其难也!作为国展,植根传统是基本的要求,不能以创新发展为唯一标准。所以,我们能看到一些复制经典的作品已经不易了,不能奢望其它了。

小楷:

小到极致

中楷是数量最多的,上面的点评虽然没有明确对象,但不可否认,主要是针对中楷的。至于小楷和大楷,虽然也包含在上述的点评之中,但却需要专门提出来说几句。

从数量上来说,小楷在楷书入展作品中占据着很大的比重,仅次于中楷。从入展的小楷来看,小要小到极致,小到真正的蝇头小楷,而且形式也要典雅、精致。从风格上来看,文征明一路近年特吃香,原因在于其风格容易把握。当然这是个苦差事,要小,要精,还要足够多!本届国展十分突出,小楷小到极致的案例比比皆是。

册页是最合适写小楷的载体,而现场,册页展台前的观众也是最多的。

小楷,强调的是精到、典雅,而这些特点,正与册页契合。但是,国展对册页的要求极高,入展比例极低,这也是很多人望而却步的原因所在。

小楷,虽然佳作很多,但看过之后,印象并不深刻,风格虽然不一,但并没有非常特别的神来之笔,大多在考验书写者的耐力。

大字:

风格各异各领风骚

大楷作品相比中楷与小楷,数量最少。大字难写,一个笔画写不好,都会被无限放大。从入展的作品看,也是风格各异,颜体、欧体、魏碑都有。很多入展的欧体大字作品在书写性上有很好的发挥,不少作品写得都很精彩,尤其是对联。欧体再揉合一些其它的书体风格,比如一些隶书的用笔,从而展现了一种既古雅又美轮美奂的效果。可以说,欧体作品在大楷中的表现比较亮眼。用颜体写大字是情理之中的,本届国展,颜体也是大楷中楷都有,只有小楷不见颜体。但颜体大楷,整体表现非常精彩,虽然说大部分只是颜体的传承,并没有什么发展,但已经足够了。而且有几副颜体大楷作品还有些突破,实属不易!熟悉楷书发展史的都知道,颜体已经处于楷书发展的最高峰,想在颜体的基础上再寻求突破,的确是一个太大的大难题。

魏碑写大字也很好,魏碑本身就容易调动想象力,如果你对唐楷的突破束手无策,不妨在魏碑上多用力。本届国展,魏碑大字颇有看头,尤其是碑帖融合的力作有不少。

综上,本届国展楷书创作可以概括为:取法多元；楷法雅正；经典回归、古法传承。

时间太匆匆,国展的风采,只能留在了记忆中,慢慢消化吧。观展回来之后,总觉得留有遗憾。遗憾是什么?大概就是入展作品大都有了“经典意识”和“古法传承”,但是,在此基础上如何创新,似乎又有不足。

值得强调的是,本届国展在启事中强调“本届国展提倡投稿作者自撰书写内容,文白均可”,而且出于“置顶”的位置,给人的感觉是,这是要考验书法作者的文字、文学功力,但是,现场看过以后,并没有发现几件自己撰文并书写的作品,国展似乎还是停留在“抄古文”的阶段。这是令人遗憾的。

自古以来,书法的精进不仅仅是“技”的掌握,更在于学问文章的涵养,也就是“道”的提升。如此,才能在“技”与“道”的互补中找寻书法艺术的真谛。“技”靠练,要熟；“道”靠修,要养。惟其如此,“技”“道”两合,才能共进。这也许是本届国展之后书法创作需要不断加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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