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乾坤：北朝墓葬壁画巅峰之作首次大规模集中亮相 □叶磊

《迎宾图》壁画局部娄睿墓《鞍马游骑图》局部娄睿墓室壁画《门楼图》九原岗墓壁画

近日，“壁上乾坤——山西北朝墓葬壁画艺术展”在山西博物院隆重启幕，据悉，这是我国北朝墓葬壁画巅峰之作的首次大规模集中亮相。其中，展出的娄睿墓壁画，填补了中国艺术史北朝绘画的空白；九原岗墓壁画，有中国北朝墓葬面积最大的“狩猎图”和体系最完备的“升天图”；水泉梁墓壁画则整墓展出，让观者充分感受到原墓的气象……

为什么要看北朝壁画？

上承汉晋下启隋唐

据悉，北朝墓葬壁画是山西博物院的特色收藏之一，本次展览集中展出的娄睿墓壁画、九原岗墓壁画、水泉梁墓壁画等，都代表了中国北朝时期墓葬壁画的最高艺术水平，鲜活呈现北朝高超的绘画艺术和真实的社会面貌。为营造最佳观展效果，此次展品全部“裸展”，没有安装透明防护装置。展览壁画都采取了异地搬迁保护的方式，在“最小干预”原则下，以“最大限度保留出土壁画原始信息”为目标，将现代科技手段与传统保护技术相结合，让古代文化瑰宝焕发新生机。

为什么要看北朝壁画？中国北朝时期，近200年时间历经五个朝代，自北魏定都平城至隋一统华夏，在血与火的洗礼中，完成了空前规模的民族大融合：胡汉之间、南北之间，交流广泛，北朝文化，杂糅并包，海纳百川。其中，山西是北魏和东魏、北齐的核心统治区域，这里同时也是北方草原文化和中原农耕文明融合的重要平台。山西平城和晋阳地区大量的北朝文物遗存，越千年而熠熠生辉，其中墓葬壁画颇为引人瞩目。留在这里的壁画，隐含着“事死如事生”的生死观，展现了1500年前先民们的生活景象，更重要的是，这些看似稚拙的线条和色彩，奠定了中国绘画艺术的造型基础，更为隋唐艺术的发展推开了大门。这些北朝壁画初期以草原风格为主，后来汲取南朝优长，融合西域画风，兼容并蓄，形成特色。上承汉晋，下启隋唐，在中国绘画史上留下了光辉的篇章。因此，要了解隋代展子虔的《游春图》和唐代李昭道所画《明皇幸蜀图》中的线与韵的由来，看北朝壁画必不可少。

娄睿墓壁画：

鞍马游骑等图案现惊世华彩

娄睿墓，大有来头。它在历史上长期被误认为是北齐将领斛律金的墓，直至1981年，考古人员彻底发掘后才发现墓主人是娄睿。北齐娄睿墓位于今山西太原市晋祠镇王郭村，1979至1981年发掘。墓主娄睿为鲜卑族人，是北齐世祖高欢妻娄太后的侄子，曾任太师、太尉之职，武平元年(570年)入葬。该墓由封土、墓道、甬道和墓室四部分组成，是砖构单室墓。

娄睿墓的墓道、甬道和墓室壁上均有彩绘壁画，大部分至今仍保存完好，现存约200余平方米。该墓壁画的内容与布局继承汉魏以来的传统，可归纳为两大部分：一部分表现娄睿生前的戎马生涯和显赫的官宦生活；另一部分反映墓主人死后升天、回归极乐世界的情景。墓室壁画主要有天空星象、祥瑞、神怪异兽和夫妇宴饮场景等；墓道东西两壁、天井和甬道，以绚丽多彩的大型长卷，描绘了墓主人生前的显赫排场，有鞍马游骑、军乐仪仗和门官仪卫等，画面恢宏，人物栩栩如生。

值得注意的是，全墓画面中200余匹马的图像，无一重复，动态多样，用线流畅，技艺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如吴作人所说：“北齐东安王娄睿墓的发掘，使千百年来徒凭藉志、臆见梗概的北齐绘画，陡见天日，使中国绘画史，犹长河万里，源流更汇支流，空缺得以证实。”娄睿墓壁画的出土是中国南北朝美术考古的重大发现，轰动了中国美术界，填补了中国艺术史上的空白。

九原岗墓壁画：

多元异彩堪称艺术珍品

北朝九原岗墓位于山西省忻州市下社村，2013至2014年进行了抢救性发掘和揭取保护。它位于下社村的一片玉米地中，曾屡次被盗。也正是这个原因，记载墓主人生平的墓志等文物均已丢失，墓主的身份、性别、年龄都不能断定，但从墓葬的形制看，九原岗墓的主人应是北齐高氏政权的核心人物。

该墓葬平面呈方形，斜坡墓道砖砌单室墓，坐北朝南，由封土、墓室、甬道和墓道四部分组成。由于多次被盗，墓室壁画损毁严重，现存壁画主要集中在墓道东、西、北三壁，总面积约240平方米。

九原岗墓壁画面积较大，内容丰富，升天图、狩猎图、门楼图以及多种样式的人物服饰图等，都是研究北朝社会生活、历史文化、军事制度的珍贵资料。其中，墓道两壁发现的狩猎图达70平方米，是中国现存面积最大的墓葬狩猎图壁画，此墓的亮点正在于此。同时，墓道两壁的升天图是目前发现的最为完备和具有完整体系的北朝升天图像。墓道两壁壁画自上而下共有四层：第一层为众多神仙怪兽伴随墓主升天图景；第二层北段为狩猎图，南段为备马出行场景图；第三层、第四层绘有仪卫队列出行图。墓道北壁绘有一座规模宏大的木结构门楼建筑。飞行的仙人、奇谲的神兽、疾驰的骏马、奔逃的野兽、庞大的队列、剽悍的武士、崔嵬的门楼、神圣的炉坛……气象万千，蔚为大观，堪称艺术珍品。

水泉梁墓壁画：

全新复原完整呈现“地下世界”

根据墓葬的形制、随葬器物和壁画判断,水泉梁墓的年代为北齐后期，墓主人当为镇守朔州的军政长官。2008年，考古人员对这座墓进行了发掘及壁画搬迁保护。墓内壁画采取全新的“复原性”保护技术，把原本置于自然环境中“不可移动”的壁画揭取搬迁后，进行修复、养护，再按照原有的墓葬结构拼接复原，呈现一个完整、直观的“地下世界”。本次在山西博物院展出的水泉梁墓壁画，即是对原墓壁画揭取、修复后，再按照原有的墓葬结构拼接而成。

水泉梁墓壁画主要分布于甬道、墓顶与墓室。甬道拱顶勾绘云气纹，两壁绘文吏、仪卫及骑行马队；东壁与西壁所绘内容基本相同，形式对称，唯有骑行马队的行进方向相反；墓顶壁画自上而下分为三部分，上层绘天象图，中层为四神图，下层是十二时图；墓壁的北壁为夫妇宴饮图，东壁为鞍马仪仗图，西壁为牛车出行图，南壁为门洞，左右两侧绘有鼓吹图。在这个部分的观展，更能让大家感受到原墓的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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