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的某一天,我从报箱取出订阅的 《北京青年报》,发现里面夹着一叠楼盘广告。那几年,这是常有的事。广告印得颇为精美,几张户型图深得我心,价格更是深深吸引了我。正是这张广告,把我引到距市中心十几公里远的北京卫星城——大兴黄村。在这里定居,一住就是十多年。
大兴县原是农业区,大小红门、团河、旧宫一带原是清代皇家的鹿苑和猎场,至今还留有皇家园林的遗迹。县政府设在黄村,听这名字可是够土的。不过正适合咱这下过乡、务过农的“土人”。其实我小时候也生活在“村”里。从我记事直到六岁时来北京,我家住在天津的大兴邨(村)。那里毗邻有两个“村子”:大兴老邨和大兴新邨。有“村”之名,却无“村”之实,那是天津有名的五大道之一的重庆道,这两座村子原本是英租界。还记得老邨呈长条形,中间是一排高大的杨树。两边都是三四层的独栋洋楼。半地下的地窨子有厨房、饭厅和锅炉房,二楼是奶奶和哥哥的卧室,三层是姐姐和爸妈的卧室,四层有一半是阳台。双层钢窗,柚木地板,电话还是老式的,挂在楼梯口上。
当然,我今天居住的大兴黄村,也已有名无实,不见田畴,唯见高楼广厦、酒绿灯红,与繁华都市无异。我搬到此间后,忽然发现我这一辈子似乎跟 “大兴”结了缘。我小时住在天津大兴邨,迁居北京后住在东城区,在清代归大兴县管辖。清代的北京以南北中轴线为界,东边统归大兴县,西边统归宛平县。读清代历史,那些朝臣大员不是寄籍宛平,就是寄籍大兴,不是说他们都住在今天的大兴、丰台;那指的是今天的东、西、文、武四城区,正是都城的核心地域。我家住在东城地安门,不远有一条胡同叫大兴胡同,老街坊们都称为“大兴县儿”,清代的大兴县衙门就设在那条胡同里。今天的大兴、宛平,是民国后才迁至今址的。对了,我二十岁以后上山下乡,到东北莫旗插队,那地方属大兴安岭余脉,“大兴”后面还加个“安”字,我始终没离开大兴!您瞧瞧,从天津的大兴邨,到京师大兴县的老地盘,再到数千里之外的大兴安岭,最终来到北京南郊的大兴区,我这辈子追着“大兴”走 ,跟大兴“干上了”! “大兴”是个好词,兴旺发达,红红火火。
我这退休老汉知足常乐,住在这兴旺宝地,不求 “大兴”,但愿跟着沾点光,蹭点热,安度晚年,吾愿足矣!
(作者系首都师范大学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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