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满元
不知为何,现在一看到动画片,一听到“动漫”这个词,我就会情不自禁地联想到小时候读过的小人书。
如果说过年过节是我童年的一个个快乐的驿站的话,那么小人书便是一条蹦蹦跳跳的小溪,常年流淌在我童年的领地。《小英雄雨来》《小兵张嘎》《地雷战》《地道战》《连心锁》《奇袭白虎团》……那些我至今如数家珍的小人书名,像一颗颗明星闪烁在我童年的天空。其中的一个个英雄人物,无论男女老少,都一幅幅肖像名画般镶嵌在我记忆的画廊。那至今记忆犹新的故事情节,恰似故乡的一根根常青藤,绕过了我的童年、少年、青年、中年……
那时候,全大队十二个生产小队仅有一所小学,且每个年级仅有一个班,每个班也只能容纳40人左右。故不到八周岁的儿童,是上不了小学的。那时仅上语文、数学两门文化课,地理、历史、英语等文化课一概没有。老师留的作业不多,不像现在的城市小学生,作业量大,还要被家长安排学这学那。正因如此,对我而言,语文、数学这两门考试课,早已烂熟于心。当看到别的同学翻阅小人书时,我两眼发直——那是我第一次知道,还有课本以外的书!经同学讲解,才知道小人书里都画些、写些什么。于是,我用自己长期积攒下的硬币,买来属于自己的第一本小人书《小英雄雨来》。这也使我有了与其他同学交换小人书的资本。
交换小人书时,小伙伴们都会规定好时间——一般都是三天左右,最长不超过一个星期。大家都自觉遵循“好换好还,再换不难;谁若损坏,照价赔钱”的约定。我那时的聪明之处在于:换来小人书后,尽量用最短的时间将其看完,然后挤出一两天,再去与别的同学交换——这样一来既不违约,又能“遍览群书”。这就使我在上学和放学途中,还有下课间隙,能有机会眉飞色舞地为同生产队的小伙伴或同班同学们复述书中情节。倾听者常常围成一圈,我的成就感一点也不亚于现在在三尺讲台上给学生们答疑解惑。
当然,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也有因怕耽误约定而在课堂上偷看小人书被老师抓住的经历。好在那时的老师也知道农村孩子有本书看不容易,很少有当面撕书的,最多放到办公室抽屉锁上几天。加上我成绩突出,而且在此期间,上课认真抢答问题,下课认真完成作业,总能千方百计取悦老师。我还找机会以问问题为由,在老师面前走来走去。老师自然心知肚明,一高兴便将小人书完好无损地还给我,同时警告:“下不为例!”待我向与我换小人书的同学说明情况,也被对方宽容并表示理解,我也就顺利“逃过一劫”。
记得有不少小人书,因书中故事情节较长,便分为上下两册甚至上中下三册。每遇此类小人书,我都会尽量与小伙伴们分享。方法是:让每册图书都不闲置,采用流水阅读法,轮流翻阅。待都看完后,大家便一起交流,相谈甚欢。
更大的乐趣是,看完小人书的我们,总喜欢模仿小人书中的某个英雄人物,手持系着红色布条或丝带的木头枪、头戴树枝编织的花环,伏在草丛中,袭击伪装成敌人的小伙伴。每次做此类游戏,皆乐不可支。直到被大人们喊回家用餐时,还总意犹未尽,恋恋不舍。其状恰似后来我们在大队看露天电影一样,不到荧幕上出现一个大大的“完”字,绝不挪开半步。
升入初中以后,我就把对小人书的热爱嫁接到当时在同学间传阅的《辽宁青年》《中国青年》之类的杂志。每遇好的卷首语或篇章、句段,我都将其认真抄录下来。这也为我至今已坚持了三十多年的业余文学创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我自1987年上大二时开始诗歌创作,十年后,我分别在《中国青年》《辽宁青年》等刊物上发表诗作,实现了我青少年时期的梦想和心愿。
现在想来,若将我已寄往历史深处的童年的每一天都比作一封信的话,那么那一页页小人书无疑就是一张张贴在信封上的邮票。信也许早已被尘封,可邮票却在我珍藏于心柜的集邮册里不断增值,成为我人生的一笔巨大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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