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与我共白头

□刘敬

鲁迅文学奖得主鲍尔吉·原野与歌手腾格尔、画家朝戈被称为当今中国文艺界的“草原三剑客”。鲍尔吉·原野的文字,犹如秋凉之夜满天星,颗颗闪耀着宝石般的光芒。

读他的《梨花与我共白头》感觉有风拂过来,清爽的自然的风,从苍茫而辽远的草原吹来,混着淡淡的青草味儿与新翻的泥土的芬芳；又似与一个经年不见的老友偶然重逢,那一份亲切与随意,那一份惊喜与坦然,只在相拥相抱的一瞬,万般感慨织于心,沧桑笑看终无言。

全书分为“月亮手帕”“梨花与我共白头”“月光下的白马”三辑。作者的文字朴素率性,自然平易,睿智而幽默。寻常陌巷,母亲孩子,花草云鸟,阳光飞雪……身在十丈红尘,心却纤尘不惹,丝绸样柔软。他说,文学像河流一样,你的作品永远是下游,上游是读者。

这个蒙古族血统的男人热爱故乡草原的一切,那漫游的风,那行走的河流……正因为他的一颗纯净的、安于寂寞并向着快乐追寻的心,所以才有了笔下漫溢的善与美,以及盎然的诗意吧。

作者“我的生活恰如捧着一个倒扣着的碗。碗底浅浅地漾着一点东西,即我写过的一些文字。碗的那一面是空的,里面的东西已洒光了。”——其实,单单从他的文章标题来看,已足见他的匠心独运,他的从容超然。譬如,《雏菊的披肩》《月光手帕》《树木是音乐家》；再如,《马如白莲花》《蜜色黄昏》,等等。虽然,汉语并不是原野的母语,但他却是以自己的心来敬之重之,并纯熟地运用,文中佳句多似内蒙古原野上更行更远还生的春草,蓬蓬勃勃直扑眼帘,正如台湾散文家王鼎钧先生所赞的,应该称为“玉散文”才好!随举两例:“天空郁郁地降雪。开始是小星雪,东西不定,像密探,像飞蛾,像悲凉的二胡曲过门前扬琴的细碎点拂……”“最小的小风俯在水面,柳树的倒影被蒙上了马赛克,像电视上的匿名人士。”比喻奇丽,想象独特,而更让人心动并钦服的,则是原野平民化的叙事中呈现出的满纸淋漓的挚情与深爱,是他“下笔特别柔软,但又懂得节制。绕过胡四台村庄(作家的故园)的背面,我们看见了一颗心灵,柔软,悲悯。”

《梨花与我共白头》

鲍尔吉·原野著

长江文艺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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