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记忆

●邱孝青

不知怎的，今天作为市散协代表参加协会水东采风活动，水东镇人民政府把活动安排得满满当当，我也跟随散协的朋友们参加了每个景点的采风，可当走在水东老街一店铺看见这双鞋底以后，其他队友走了，我却留了下来，跟店员谈乡愁，谈古镇，谈营销，我没有拍已经加工完成的鞋子，因为那鞋子融入了一些现代的元素，已经只有穿的功能了。但我拍了鞋底，因为那鞋底使我想起了我的母亲，想起儿时母亲用尽心力，全神贯注，废寝忘食，一针针纳鞋底的情形……

自我懂事起，每当看到母亲将一双双的鞋样放在簸箕里，端出她那装满针头线脑的篮筐时，我就知道母亲又要夜以继日地做千层底布鞋了。

母亲是做布鞋的好手，自小就深得外婆的真传，我大姐也得到我母亲的真传，其他三个姐姐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只记得穿过母亲和我大姐亲手为我做的布鞋直到高中专。

母亲有一项绝活，可谓火眼金睛，只要看一眼对方脱出来的光脚板，她便胸有成竹，做出来的布鞋不大不小，刚好合适，更不会塞脚。记得十岁那年生日，我缠着母亲将新布鞋穿在了脚上，我顿时觉得自己“鹤立鸡群"，特意在我那小村转了一圈，就是想引得小伙伴们眼馋，达到了炫耀的目的，更加得意洋洋。正同伙伴们玩得兴起时，不知怎地，有人推了我一把，“扑通"一声，我掉进了村前的河里……

新布鞋进了水，母亲赶紧洗干净，炕在灶上。然而，我太牵挂新鞋子了，过一会儿，便去灶上看一下。当烧糊的气味散播得随处可闻时，母亲赶忙去灶上看，原来是我的新鞋掉进灶堂里烧烂了。可能是我去看时不小心将鞋子弄进了灶堂里造成的。此时凡事要和我争的小姐姐欢喜得直跳，还奚落我，我气得连晚饭也没吃便睡觉了。第二天早晨，母亲将我推醒。我睁眼一看，一双崭新的布鞋出现在眼前，我高兴极了，翻身坐起，赶忙起来穿鞋。就在我惊喜地穿上新布鞋时，却发现鞋底上有斑斑血迹，于是我生气地说：“谁弄些血在我的鞋子里？"母亲在一旁小声道：“小青，是我把手搞破了。"我一惊，狐疑地看着满眼血丝的母亲，看着她那双长满冻疮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的手和苍白得近乎吓人的脸……

原来，昨晚睡觉时，母亲见睡梦中的我仍在抽泣，不停地叫着：“新布鞋，我的新布鞋！"母亲心痛极了，决定连夜赶制一双布鞋。在昏暗的煤油灯下，在寒冷的冬夜里，母亲用长期做鞋早已长满冻疮的手一针一线地费力地纳着鞋底，十指连心，针不断地刺破手指，冻疮不断地被弄破，殷殷鲜血染红了鞋底……经过一夜的劳作，母亲终于在我醒来之前为我赶制出了一双带血的新布鞋。

今天，在水东老街又看见了布鞋，看见了鞋底，让我想起了布鞋，怀念起了母亲，虽然布鞋已不可能成为鞋类的主流，但布鞋蕴含着中华民族几千年来广大劳动妇女的勤劳、智慧和坚韧，更有着深厚博大的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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