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种方式看孩子

□陈彤

去年9月,跟拍10年的纪录片《零零后》在央视9套播出,好评如潮,被观众称为“一部有温度的、值得天下父母都去看”的纪录片,豆瓣评分高达8.7分。导演张同道想用这部作品告诉父母们一句话:孩子的世界,或许你不懂。事实上,这句话首先是张同道对自己说的。他与零零后儿子毛毛关系的改善,是对他10年辛苦的最好奖赏。

刚做父亲时,与大多数父亲一样,张同道也望子成龙,并希望自己成为一位慈父。但是在与儿子的交往过程中,他越来越困惑,代沟为什么出现得这么早?对一件事情,为什么父母和孩子的看法不同?孩子小小年纪为什么那么有主见?孩子为什么害怕跟父母说心里话?他萌生了揭开这个谜团的想法,而方式就是拍摄一部零零后孩子成长的纪录片。

征得家长们的同意后,张同道决定将北京市昌平区“芭学园”中的孩子作为拍摄对象。当镜头对准幼儿园的孩子,张同道大吃一惊。他惊讶地发现,原来每个孩子都是那么独特,而家长的教育理念和教育方法对孩子们的影响又是那么巨大。

锡坤是班里年龄最小的孩子,也最活跃,脑子里总有许多稀奇古怪的想法。是什么样的环境造就了想象力如此丰富的孩子?跟随镜头,秘密一层一层揭开。原来,锡坤的妈妈尊重儿子的天性,允许儿子调皮捣蛋,允许儿子每天都把衣服弄脏,允许儿子的房间不整洁,甚至允许儿子玩火——当然是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张同道感慨良多,难怪锡坤总那么快乐,原来他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

在幼儿园老师眼里,依依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女孩,总是一个人玩,有不适应集体生活之嫌。但随着拍摄的深入,张同道发现老师多虑了。依依面对镜头不紧不慢地说:“我喜欢和大家一起玩,我也喜欢一个人玩。如果一个人玩得没劲,我就去找朋友。和朋友玩累了,我就一个人玩。不爱说话不代表我就是一个孤独的小孩。”这番话让张同道无言以对,原来依依是那么有主見,那么沉着冷静。

类似的故事还有很多很多。张同道不曾想到,拍摄纪录片的过程也是学习的过程,他给自己补上了“怎样做爸爸”这门课,而且是在不知不觉中进行的。有一天,毛毛对张同道说:“爸,你变了,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了。”张同道问:“那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毛毛说:“变好了,变得更像我的朋友了,希望你再接再厉,继续和我做朋友。”

苦心孤诣的工作自然会得到丰厚的回报。《零零后》获得的赞誉之高让张同道始料不及。他在接受采访时说:“拍完这部片子,我和儿子真正成了朋友,这是我最大的收获。现在,我更愿意去尊重孩子的个性。”

《零零后》是一部良心之作,值得家长朋友们细心揣摩。不懂孩子的世界不可怕,怕的是自以为懂,甚至认为不需要懂。如果家长想了解自己的孩子,不妨像张同道那样换种方式——不是架起摄像机,而是用尊重、宽容、爱护之心细致入微地观察,如果再加上一点童心,或许您会发现,每个孩子都是天使,而且独一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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