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
民以食为天。过去人们要吃上饭,有粮的同时,还需有“柴火”。有了柴火,烧成熟食才能入口。故而老百姓把柴火列为家务诸事之首,其重要性可见一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嘛。
出身农村的我对此有深刻的体会。
我童年时,妈妈常为无柴烧饭而发愁。以柴火麦秆为例,麦子割下拉回麦场后,首先是“摔麦秆”,社员们攥紧麦秆根部,在石板上先摔去上部麦粒,再颠换部位攥紧秸秆上部,用力摔去下部外皮。麦秆经过上述程序,就变得光滑轻盈起来。大家把它们扎成一捆捆,分给各户农闲时修缮房屋用。余下麦秆在场中经过碾压脱粒后,社员们在麦场一角将这些碾碎的秸秆高高跺起,成为队里耕牛越冬使用的饲料。最后能分到各家作为柴火的麦秆就寥寥无几了。
秋尽百草枯,霜落蝶飞舞。霜降是秋天最后一个节气。霜降之后,红衰翠减,冉冉物华休。黄淮平原的各种树木开始枯黄落叶。一个清秋的早晨,我穿上棉衣跟随妈妈在林中拾柴火。妈妈用竹耙子搂落在地上的树叶,我和妹妹们在林下欢快地一根根捡拾桐叶。阳光透过树林,留下斑驳的树影,空气清新而凉爽。一阵风吹来,树叶纷纷落下,砸在地上簌簌作响。让人不禁感叹寒冷的威力,真乃天凉好个秋。
在当时的年代,农作物的各种秸秆,如玉米秸、豆秸、棉花秆等都是农家烧火的原料,但这些依然不能满足人们烧火做饭的需要。只有在农闲时在村里村外捡拾一些树叶来补充柴火。为了能够捡到柴火,人们绞尽脑汁,不放过任何能够捡柴的机会。
三四岁时,我跟随妈妈到几里外姥姥家。寨墙高起,荷叶青青,伙伴众多,真是玩耍的好地方。吃过午饭,玩得正起劲,妈妈就匆匆带着我往家赶,回来路上我老大不高兴。走了一段路后,我才发现她匆忙赶回的秘密。她带我到路边沟渠边,指着满地的落叶说,来的时候我就看见很多树叶,若捡回去够家里烧好几天呢!所以咱们要早早回去。若回来晚了,柴火被人捡去,我们就没柴烧了。她回家带来竹耙和板车,在沟渠里忙活了整整一下午,暮色四合时才拉着沉沉的一车柴火疲惫地向家中走去。
七十年代,物资奇缺,生活相当艰苦。人们每天只吃两顿饭,晚饭都省去了。天一黑,家家都关门休息。这样既省去了柴火和粮食,还省去了照明的煤油。但我着实饿得着慌。妈妈学着说书人的样子说,“人是一盘磨,睡着就不饿”,可我的肠子和肚子怎么老打架呢?想想那时正是长身体需要补充营养的时候。我现在个头不高,跟当时饥饿有很大的关系。不像现在的孩子营养充足,身高都一米七八,个个都是小胖墩。想想当时不吃晚饭,爹娘心中该有多少辛酸与无奈。
穷则思变。八十年代后,农村田地到户,开启了农村改革的大幕。经营体制的转变激发了人们生产的积极性,加之生产技术的提高,粮食作物实现了连年大幅增产,困扰农村几千年烧火做饭的柴草问题也迎刃而解。
随着改革的深入,人民生活逐渐好转,烧火做饭的能源也悄然发生变化。90年代煤球逐渐替代了柴草。进入本世纪后,液化气又渐渐替代了煤球,之后电磁炉、燃气相继进入寻常百姓家,人们彻底告别了烟熏火燎的烧柴时代,发展进步之迅猛令人赞叹不已。
现如今,城市用上天然气了,就连故乡农村大多数人家也都使用电器、燃气了。过去的柴米油盐酱醋茶也演变成了现在的琴棋书画诗酒花。捡柴烧饭早已成为历史。然而,每当我走进厨房,看到蓝色燃气火焰舔着锅底欢快地燃烧时,总会想起儿时捡柴的那段岁月。那段苦涩记忆,将永远深藏在我记忆深处,让我倍加珍惜今天的美好生活,并激励我不忘初心,砥砺前行,为家庭、为社会、为我们民族去创造更加美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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