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兰有故事

◎王树华

最近媒体报道,波兰向俄国和德国提出二战赔款8000亿欧元的要求,而且吵得沸沸扬扬。这不禁让我想起了去年10月,组团赴波兰访问时,听到的许多有关波兰的佚闻趣事。大到多次灭国、聘外国人当国王,小到国王偷情、肖邦爱上寡妇,用我们的思维和标准来衡量,感到波兰人为人处事很逗,好多事甚至很起棱。

波兰有一个外号,叫欧洲的垫脚布。因为欧洲无论哪一个国家崛起,都会不由自主地去踩两脚。欧洲的每次战争,波兰都会灭国。18世纪,俄国、普鲁士、奥地利瓜分波兰。19世纪,法国拿破伦崛起,波兰成了傀儡政权。二战时期,又被崛起的俄、德联手歼灭。当然,波兰也曾经辉煌过,冷兵器时代,为了应对蒙古骑兵,组建了著名的翼骑兵,先后打败瑞典骑兵和俄罗斯哥萨克骑兵,以低伤亡闻名于世,在欧洲可谓打遍天下无敌手。正是因为坚信自己拥有世界第一的40万骑兵精锐,而全面扩张,四处树敌。一战前复国后,趁火打劫占领了白俄罗斯、乌克兰先得罪了苏联,又趁着德国战败,乘机吞并但泽走廊,成为德国劲敌。二战德国攻打捷克,波兰也忙着跑去分一杯羹,给自己埋下了唇亡齿寒的隐患。后来,德国站稳脚跟就跟波兰开战,苏联也以建立东方防线为由,越过边界攻打波兰,而英、法坐视波兰被瓜分。因为他在两大阵营一直反复游走,最后被大家抛弃。实际上,苏、德两国历史上是有过节甚至仇恨的,能让两个有仇恨的国家联手灭之,十分不易,这就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二战前夕,1931年9?18事变后,整个联合国会议,唯有波兰支持日本吞并中国东北,后来日本又在中国东北建立伪满州国,波兰也是少数表示支持的国家之一。引用韩非子的一句话来形容波兰屡次亡国最为贴切:国小而不处卑,力小而不畏强,无礼而侮大邻,贪愎而拙交者,可亡也。

波兰历史上,不止一次选聘外国人当自己的国王,类似于我们现在企业经营中的聘任总经理,实在令人不可思议。1370年,波兰皮亚斯特王朝的最后一位男性成员卡齐米日三世死亡,王朝绝嗣。于是,他的外甥匈牙利国王拉约什一世便继承波兰王位,成为统治波兰第一位外国君主。拉约什一世同样没有儿子,他的女儿雅德维加继承王位不久,便与立陶宛盖洛王朝的瓦迪斯瓦夫二世结婚,两人共治波兰。1399年,雅德维加早逝后,瓦迪斯瓦夫二世便独自统治波兰,成为波兰王国历史上第二个由外国人当国王的王朝。后来,由于时代变迁和社会进步,波兰正式确立了君王选举制,取代此前的世袭君王制,规定由全国贵族选举产生波兰君主。通过这种方式产生的波兰国王“统而不治”,其权利受到贵族议会的限制。在此后的1573年至1795年的200多年里,通过选举产出了11位波兰君主。除4位出自波兰贵族外,其余7位1位法国人,1位匈牙利人,3位瑞典人和2位德意志的萨克森人。从权利来源看,选举君主制下的波兰国王权力来自全体贵族,无论谁当国王,都不影响国内贵族掌握权力。这种统而不治的国王既没有军权,后代也没有继承权,所以也就无力干扰贵族民主制的运作。从利益分配看,国内贵族更关注新君主能否维护贵族阶层利益,能否成为贵族阶层的盟友。换句话说,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容易控制的傀儡而非增强王权的强势君主。因此,选择对本国了解较少,根基较浅的外国人来当国王,便可以增强国王对贵族的依赖,从而更能确保贵族权力,有利于维护贵族的利益。

我们都知道,肖邦是波兰的一位天才作曲家、钢琴家,他7岁开始创作,8岁登台演出,他的钢琴曲热情奔放,感情细腻朴实,是历史上最具影响力和最受欢迎的钢琴作曲家和演奏家。然而,我们少有人知道的是,在波兰到处流传着肖邦与乔治桑的悲剧爱情故事。乔治桑可谓才貌双全,是法国有名的女作家,也是一位女权主义者,尽管满口粗话、成熟泼辣,但她的风情小说内容丰富细腻,情节迷人,其创作的小说更是和肖邦的曲子一样富有浪漫情调。1836年春天,他们相遇在李斯特的宴会上,一开始肖邦并不太喜欢这个男人装扮、抽烟喝酒、毫无女人味的离婚女人,虽然她已凭《安蒂亚娜》小说名满巴黎,被雨果赞为“民族的骄傲”。她抽雪茄、饮烈酒,着一身男装游走众多情人之间,缪塞、巴尔扎克、李斯特都曾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但第一印象并没有妨碍他们之后因彼此灵魂上的契合而相爱。从1839年开始了他们长达7年的同居生活,在乔治桑无微不至的照顾下,肖邦达到了个人创作的巅峰。但乔治桑的多情性格和肖邦的敏感的内心终究造成了这段感情的分裂,激情过后是不断争吵,1846年,他们在诺昂庄园一起度过了最后一个秋天,之后便分道扬镳。唯有肖邦无限感慨写下的《升C小调圆舞曲》,优美悲伤的曲调见证着肖邦爱寡妇的爱情故事。几年后肖邦客死他乡,乔治桑没有去参加他的葬礼,肖邦为表示终生爱国,托人在他死后将心脏带回祖国安葬了。

现在的波兰,人口3800万,主要民族波兰人占98%,其余为俄罗斯、白俄罗斯、乌克兰、德意志和犹太等少数民族,95%信奉天主教,少数为东正教、基督教、新教等其它教派。实事求是地讲,我们多数人对波兰的了解并不多,只是从书本和媒体上知道波兰原来是我们社会主义阵营的国家,1989年东欧巨变,变成了资本主义国家,成为了欧共体的一员。赴波期间,我们看到的真实波兰是,人们都举止优雅,语言文明,彬彬有礼；所到城市华沙和奥尔什丁市,城市都很自然整洁、文化底蕴也很厚重和有味道,整个社会安全稳定、秩序井然。经济发展连续多年增长4%,据说是欧盟国家增速最快的。但给我们感觉经济却并不活跃,基础设施建设欠账很大。铁路很传统,航空也不发达,公路主干道多像我们的县乡路,高速公路很少。从首都华沙到瓦尔米亚马祖里省会奥尔什丁市不到200公里,3-4个小时还到不了。

波兰对中国友好交往由来已久,历来崇尚中国文化。早在200多年前,就在首都华沙的肖邦公园建设了“中国大道”。去年10月12日,在波兰瓦尔米亚?马祖里省的首府奥尔什丁市,又在德国、法国、荷兰、乌克兰等多个国家友好城市代表团共同见证下,奥尔什丁市与潍坊市的政府领导共同揭幕命名了“潍坊路”,这不仅是新时代中波合作的友谊之路,更是落实“一带一路”成果的重要体现。

(转载自2019年5月25日《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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