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条件不是太好,可是到了春节、中秋等这样的节日,父母都会给我们送一些礼物。六一儿童节呢,会给我们一些惊喜。
那时跟现在一样,六一是不放假的,在学校里上了一天课回到家里,父亲说:“孩子,今天是你的节日。”我点点头,就把书包挂到墙上的一根橛子上。那时我们住的房子还是土坯房,四面墙壁上,都被父母嵌上木棍削的橛子,或用铁碾成的铁钉子。我的书包是挂在一根木橛子上,别看那根木橛子一头尖,一头粗,有些粗糙,可是形状有些像电影里的梭镖或者大刀。我放学了,动不动找来一块木头,刀劈斧砍,制作一些木头玩具,什么梭镖、大刀、手枪等等。我不假思索说:“手枪。”父亲摇摇头,我又说:“大刀。”父亲还是摇摇头。这时母亲过来,朝我努努嘴,我眼前立马涌现出战争片里小号手仰头吹着的小号,我会意了,说:“军号。”父亲摇摇头,母亲也摇摇头,让我继续猜。
俗语说,一人藏东西十人难找。让我猜六一礼物,就跟这藏东西一样,想猜着并非易事。父亲见我老是猜不出来,干脆把藏在身后的右手放到前面,把手里握着的东西亮给我看。呀!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不,是一看乐一跳。父亲送给我的六一礼物,竟然是一支英雄牌钢笔。
那时我读小学五年级,早到了该用钢笔的年龄了,可是父母迟迟不给买。我瞧着班级里不少同学都用上了钢笔,心里痒痒的,非常羡慕。有时我见到身边的同学把作业做完了,我会转脸对同学说:“你的钢笔给我用用。”谁拥有一支钢笔,就跟现在拥有一辆好车一样,可宝贝得不得了。他们做完作业,会小心翼翼把钢笔收起来,很少舍得借给别人。
不用说,那个同学也是这样。我一脸的哀求,甚至可怜,也没有打动他的心。其实,我对钢笔并不陌生,甚至还非常的熟悉,只是不能像别人那样拥有它。
我姐弟8个,上面4个姐姐,下面3个弟弟。当时小弟还没到学龄,其他姐弟七个都在学校里念书。这种情况不要说在过去不容易,就是在今天,做到人人不是“睁眼瞎”,也并非易事。
当我想拥有一支钢笔时,父母说:“等你大姐、二姐都不上学了,那钢笔就是你的了。”一支钢笔就跟一件衣服一样,大哥穿小了二哥穿,二哥穿小了三哥再接着穿;可是,一支钢笔,在我们家传下去显然不灵了。读到初中的大姐接着上高中,二姐、三姐她们也是这样,甚至二姐高中毕业还到徐州上大学,四姐初中毕业读了中专。自此,我对自个拥有一支钢笔不再存有幻想,而是死心塌地,一天到晚用铅笔做作业。
好像别的同学用铅笔做作业,老师都批评过,我呢?老师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事,在我用铅笔做的作业上经常写上“优”。 六一了,父母把一支英雄牌钢笔作为礼物送给我,我倍感意外,也倍感惊喜,有些腼腆,说:“铅笔做作业也不错啊!”那时小学是五年制,父亲说:“再过几个月你就是中学生了,总不能一辈子使用铅笔啊。”母亲说:“六一了,你几个姐姐打算要凑钱给你买钢笔,可你爸没同意。”原来,在外面上大学的二姐,还有在外面读中专的四姐,知道我们姐弟多,日子艰难,都一个个省吃俭用,把一分钱掰开来用。那时我们家有几分自留地,别人家都种上小麦或者玉米什么的,父母呢?种上瓜果。而那支钢笔,就是父亲卖了一个早上的黄瓜钱买来的。
我接过父亲手里的钢笔,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这支钢笔虽然姗姗来迟,可我毕竟也像几个姐姐那样拥有了它。几个姐姐是我学习的榜样,钢笔呢?父母送给我的六一礼物,就是我奋斗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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