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笔下的康乃馨

任蓉华

母亲节悄然来临，在这个一年一度的感恩日子里，人们对有着“母亲花”之称的康乃馨的关注火速升温。虽然母亲节并非我国的传统节日，是近些年才从西方传入的，但康乃馨确是我国不折不扣的本土花卉。康乃馨是石竹花的英文音译，又名洛阳石竹、石菊、秀竹等，低矮小巧，因为茎干的节间膨大如竹，被冠以“竹”名。它在我国的栽培历史悠久，通过一些古诗词，仍可让我们一窥古人眼中的康乃馨。

大历才子司空曙，在《云阳寺石竹花》写道：“一自幽山别，相逢此寺中。高低俱出叶，深浅不分丛。野蝶难争白，庭榴暗让红。谁怜芳最久，春露到秋风。”作者通过与蝶、榴的比对，勾勒出石竹花的动人姿态，以“春露到秋风”点明石竹花的花期之长。

唐末名诗僧齐己，在《石竹花》中写道：“石竹花开照庭石，红藓自禀离宫色。一枝两枝初笑风，猩猩血泼低低丛。常嗟世眼无真鉴，却被丹青苦相陷。谁为根寻造化功，为君吐出淳元胆。白日当午方盛开，彤霞灼灼临池台。繁香浓艳如未已，粉蝶游蜂狂欲死。”这位被纪晓岚称为“唐诗僧以齐己为第一”的方外之人，赋予石竹花无限的禅意。

一代名相王安石，写有《石竹花二首》，其中之一云：“春归幽谷始成丛，地面芬敷浅浅红。车马不临谁见赏，可怜亦解度春风。”诗句表达了作者对石竹的爱慕，却又怜惜它不被世人赏识，以物托情，暗喻自己变法所遭遇的阻挠。

另外，唐代诗人顾况在《道该上人院石竹花歌》中写：“道该房前石竹丛，深浅紫，深浅红。婵娟灼烁委清露，小枝小叶飘香风。上人心中如镜中，永日垂帘观色空。”；农学家、诗人陆龟蒙在《石竹花咏》中写：“曾看南朝画国娃，古萝衣上碎明霞。而今莫共金钱斗，买却春风是此花。”；九龄小友皇甫冉在《病中对石竹花》中写：“散点空阶下，闲凝细雨中。那能久相伴，嗟尔殢秋风。”等。

石竹生命力顽强，花色和品种十分丰富，到了清代，被广泛栽植到皇家园林中。清初园艺学家陈淏子在《花镜》中说它“枝叶如苕，纤细而青翠。”，《广群芳谱》也提到它“石竹草品，织细而青翠，花有五色、单叶、千叶，又有剪绒，娇艳夺目，娟动人”，是丰富夏季园林植物景观的重要花卉资源。乾隆皇帝也很喜欢这种清幽的花卉，经常让宫廷画师绘制石竹图，并亲自在画卷上题诗，比如“娟小卉足清幽，张耒还思王子猷”“石侧娟致冶幽，有枝有叶却非修”“墙根石角娟者，曰竹而饶艳朵蕤”等等。

石竹花虽非名贵花卉，但色彩缤纷，姿态万千，又耐瘠寒，花期可以从暮春一直延续至仲秋。也许正是因为这一特性，人们才选择它作为母亲节的象征，以表达对母亲身处逆境却坚韧不拔，爱子之情直至终老的歌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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