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丹燕
雪花来袭。
对我来说,寒冷而干燥的雪花是一种极为遥远的自然,甚至是一种传说。它布局工整的结晶体中央,坐落着一粒来自太空的微小尘埃,它那细小复杂的冰凌,记录着自太空飘落的整个过程,好像一本长途旅行的回忆录。住在亚热带的我,本可以一辈子都不与它认真照面,或者将它当成一种乌托邦来咏叹。或者在北极变暖的气候背景下,作为一个环保主义者来悲悼。总之,它是遥远的。
对我来说通畅的抽水马桶,洁净的自来水,以及家门口有一条树阴浓郁的安静街道则更为必须。离卖冰淇淋的小店也不太远,小店里出售加朗姆酒的冰淇淋。因此,我对雪花,多年来一直抱着亚热带城市里的人通常的感情,那是一种夸张的喜爱,来自对自然的疏远与冷淡。
我不是一个物质主义者,但仍过着被物质包围的城市生活。而且我也不是一个田园至上者,从不因袭上海知识分子的传统,将上海至杭州之间的一带视为理想的自然,在我看来,那样的山水田园充满人工痕迹,并不能触及我的心。我对自然的感情就这样沉睡着,继续沉睡着,半生已过去了,仍未醒来过。因此也从未真正感受到对自然的需要。
(摘自《北纬78度》, 浙江文艺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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