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作弊标语”走红是一种悲哀

本报评论员王学钧

一不留神,河北农业大学的“反作弊标语”火了。“做一个诚信考试的美少年,专心考试萌萌哒”,“考试不是谈恋爱,请不要眉目传情”,“考试作弊,处分决定全国包邮,比你回家还快”,如此这般的一组标语让紧张的考试周多了一份活泼。学生们纷纷在微信朋友圈、微博转发评论,为学校疯狂“打call”,弄得作为“出品方”的该校学生处也直呼“传播效果出人意料”。

正如“出品方”所说,这些“反作弊标语”并非原创,而是从网上“借鉴”来的。即便如此,标语一经挂出,还是“出人意料”地成了网红。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这些标语更“时尚”更“接地气”——一改以往的呆板生硬,用学生们“喜闻乐见”的语词语态,柔和而生动地表达了考试不得作弊的一贯主张。校方能放低姿态,用“投其所好”的方式去做学生工作,至少能让不少学生从中感受到一份尊重与温暖。从这个角度看,不仅“反作弊标语”被学生们捧成网红不足为奇,“出品方”的工作态度也着实值得点赞。

不过,对“反作弊标语”也不能过于“高看”。作为一种宣传方式,“反作弊标语”的价值更多地体现在宣传效果上。而宣传效果的真实成色不在于多少人上网“打call”,而在于看到标语的学生中究竟有多少因此而下定了考试不作弊的决心。如果在接下来的期末考试中,实际发生的作弊行为依然让老师们“十分头疼”,“反作弊标语”再“时尚”再受“欢迎”,也只是一种空耗精力财力的自娱自乐或哗众取宠。在某种意义上,“反作弊标语”走红其实是一种悲哀。考试不能作弊,这样的诚信教育至少从幼儿园时期就已经开始了。岂料,都上大学甚至做研究生了,这一最基础的诚信教育还是年年让学校“操碎了心”。做了这么多年的学生,考了这么多年的试,居然连考试不作弊这样的常识都还需要一遍遍地“耳提面命”。一路走过来,身体成熟了,知识丰富了,在最基本的做人道理上依然执着地停留在幼儿园阶段。

更可悲的是,这种“巨婴”状态往往与学校管理不无关系。“反作弊标语”虽然不失“警告”意味,但更像是在哄着小孩“就范”。其实,与其这样变着花样地“哄”,不如板着脸对所有考生重申一遍考场纪律,等有人“以身试法”,严惩不贷以儆效尤。挂不挂标语、标语能否走红,真是无所谓。

当然,这并非否定河北农大的努力,只是想借此为大学治理提个醒。原因种种,一些大学往往愿意将更多精力与资源用于做各种“表面文章”,不愿甚至不屑于在管理工作上较真儿。正因如此,多年以来,大学考试作弊有愈演愈烈之势,从抄袭、替考到泄题,作弊方式花样多多、层出不穷。该是痛下决心,下“笨功夫”根治大学考试作弊的时候了。少了这份“笨功夫”,不仅考试会丧失应有的公正公平,科研与学术的根基会因此而松动,大学里的各样“巨婴”们也会因此而错失成长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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