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国人重义。于是,有羊角哀与左伯桃的动人故事,有八拜之交、刎颈之交、生死之交的情谊,有义薄云天、大义凛然、舍生取义的美好。传统戏曲《除三害》里对周处劝善规过的时吉老汉、《锁麟囊》里扶危济困的薛湘灵、《秦香莲》里慷慨赴死的韩琪、《赵氏孤儿》里舍己为人的程婴……还有众多正史、野史里大义凛然的忠良豪杰,他们的故事代代相传、感人至深。
关公庙前有副名联“志在春秋功在汉,心同日月义同天”,这位武圣人被后世朝拜,最重要的原因是他的义。关公之所以成为世人的千古偶像,就在于他的忠、义、信、智、仁、勇。相传东汉建安五年曹操东征时关羽被俘,曹厚礼相待,拜关羽为偏将军,赐其一府第,即是春秋楼(因关羽夜读《春秋》而得名)。现河南许昌春秋楼有不少名联,如:“五夜何人能秉烛,九州无处不焚香”“知我者其惟春秋乎,乃所愿则学孔子也”“兵法读春秋,必有文事;官箴严月旦,作无神羞”……关羽言行如一,不事二主,肝胆相照,扶正祛邪,凭着这些高德懿行,关羽在世时赢得上下左右乃至政敌的敬重,罹难后便走进史册与小说,誉满华夏。
孔子曾在《论语·里仁》中说:“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明确提出了“义利”的社会属性,为儒家的义利思想观念打下了深厚的基础,并在后世不断被发扬光大。《孟子·告子上》曰“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告诉我们在“生”与“义”、“利”与“义”的抉择中,应该舍“生”、舍“利”而取“义”。董仲舒提出“养心靠义”,“夫人有义者,虽贫能自乐;而大无义者,虽富莫能自存。”
汉代荀巨伯从远方来探望生病的朋友,恰逢匈奴围攻这座城池。朋友对荀巨伯说:“我现在快死了,你赶快离开吧。”荀巨伯回答道:“我远道而来看你,你让我离开,让我背信弃义而求活命,这怎能是我荀巨伯所做的事?”贼兵闯进门,发现荀巨伯后说:“大军已到,全城之人皆逃避一空,你是什么样的人,竟敢独自留下来?”荀巨伯说:“朋友生了重病,我不忍心丢下他,宁愿用我的身躯替代朋友的性命。”匈奴人很震惊,相互商量说:“我们这些没有道义的人,却闯入了有道义的国家!”随后便率军撤回,全城人的生命财产得到了保全。
荀巨伯冒着生命危险也要保护他的朋友,这样的友谊,才是君子之交。义气,不会因富贵贫贱或生死祸福而改变;义气是为了正义之事主动替别人承担危险、甚至不惜舍弃自我、成全他人的气度,这也是“真”“诚”的一种体现。荀巨伯舍生取义的义举,不仅救了朋友的性命,更让敌军自惭而退,可见“义”以及道德的强大感化力量。
有人重义,就有人弃义。弃义者,必重利而背信。譬如吕布,能耐很大,可就是不“义”,对他好点,就可认其为父;一旦有更大利益诱惑,便弑其父,转而投之,后人赐其“三姓家奴”的称号。
当然,不义并非都需要指责,讲义也要看对象是谁,梁启超的“不义”就值得称道。袁世凯对梁启超有知遇之恩,早在1898年戊戌变法失败后,康有为、梁启超等人为躲避缉捕,而被迫流亡日本。1912年,袁世凯主动邀请远在日本的梁启超回国参政,梁启超这才结束了多年的流亡生涯。1915年9月,作为中华民国大总统的袁世凯,权力虽已达到了顶峰,但他并不满足,又开始觊觎皇帝的宝座。梁启超早就看出了袁世凯的野心,他直截了当地指出:“如果复辟,就是叛国。”为了驳斥袁世凯的复辟图谋,梁启超写出了脍炙人口的文章《异哉所谓国体问题者》,毫不留情地揭穿了袁世凯的复辟野心。得知消息后,袁世凯十分恐慌,急忙派人以“给梁父做寿礼”的名义送给梁启超二十万大洋,恳请梁启超高抬贵手,不要在报上发表这篇文章。结果,梁启超严词拒绝了这一请求。对袁世凯来说,梁启超有点不够哥们“义气”;但对国家和人民来讲,梁启超敢于不讲情面、坚决反对袁世凯称帝,是值得尊敬和赞扬的。梁启超一生只忠于真理,不为君王唱赞歌,只为苍生鼓与呼,这种民族大义之精神难能可贵,足以成为后世的楷模。
可以说,以义为先,重义轻利、先义后利、取利有道,是中华民族千百年来一以贯之的道德准则和行为规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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