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宏(云南曲靖)
近日回了趟老家,不经意间抬头看见墙上挂着一张破旧的木犁。几经烟熏尘漫,早已失却了原来的本色,似一件出土文物。凝视着它,记忆仿佛复苏……
木犁,是华夏先民发明的垦荒农具,历史可追溯到西汉乃至更早的战国时期。而老家的这张木犁,是父亲用了多年的趁手农具。母亲说,父亲15岁就开始用犁。爷爷体弱多病,父亲是家中长子,所以15岁下田干重担,这张木犁便成了父亲的伙伴。50多年下来,那些长满庄稼的、肥沃的红土地里,到处都留着父亲扛着木犁赶着老牛的身影。
父亲种了一辈子庄稼,最拿手的就是耕田。每年春耕“双抢”时节,他耕了上丘耕下丘,耕了东田耕西田。为赶节令播种插秧,他总是起早摸黑地干,往往忙得提起裤子摸不着腰。我10岁之后,常常背着绳索、木耙,帮助父亲套牛挖“田角”。
牛是老水牛,滚膘肥圆,长着一对又长又弯的犄角。上了套,拽起木犁呼呼哧哧蹒跚行走。父亲一手执着竹鞭,一手扶着犁柄,口中乱哼着,或是样板戏、或是电影插曲,一步步紧跟在牛屁股转。耕到田头,父亲一手提起犁杖,一手扯了缰绳,吆喝一声“噜!回头……”那牛就乖乖转身,调转头继续呼哧着往前走。
停歇时,牛站在犁沟旁扑闪着双耳,又不停地甩起它那条扫帚尾巴打身上的蚊蝇。父亲却蹲在犁弯上“吧嗒吧嗒”抽旱烟,透过袅袅上升的烟雾,顺势瞅一眼刚刚深翻过的黑油油的泥土,又闭起眼出神地估算来年的累累收成。
记忆里,父亲总和这把犁在一起,或扛着,或耕田,无论寒来暑往,还是刮风下雨,只要是农村播种的时节,父亲都会在田野里。父亲话不多,每逢开学,我跟他要学费,才多说几句:“拿了钱不给老子好生读书,就滚回来跟我犁田,累不死你!”每当深夜之时想起,眼中的泪水就总会忍不住打转。
有一年“双抢”时节,父亲不在家,下大雨了,此时水田应该用犁去过一遍。母亲鼓动我扛着犁去试试,我便像父亲一样扛着犁去水田,才知道自己压根儿不行——没走几步就感觉肩膀疼的受不了,只得匆匆打住。那年我17岁,第一次接触犁。
那年重返学校后,我铆足了劲发奋读书,只为摆脱回家像父亲一样犁田的命运。后来,我终于考进了大学,进了城。
老家的墙上,这犁落寞而孤寂着,父亲已多年未下地了。但是,我相信,每到耕作的季节,他的心中肯定在一遍遍重复、推演着对犁耙的操控,望着新一季的丰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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