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每段旅程配乐

□陆小鹿

我是一个没有音乐就活不好的人。生活中,已经习惯了处处有音乐的陪伴。

上下班的公交时光,我会插着耳塞听音乐,身体被挤着动弹不得,心里却是一片灵动飞扬。周末在家做家务,常开着音响在乐声里洗碗,水哗哗流淌,像跳跃的音符,枯燥乏味的劳动就没有那么难熬了。洗澡时也听音乐,选好一个专辑,切换到顺序播放模式,一首首听过去,于是洗澡成了一种享受。旅行当然也不能没有音乐,每一段旅程,我都会为它们配乐,像一个私密的游戏,乐此不疲。

一年冬天,去了哈尔滨,零下二十多度,松花江已经冻成大冰场。我全副武装,帽子围巾手套裹得严严实实,可还是冷。但即便冷,我还是想在松花江上走一走,只因这条江,在我童年时就已无限向往。戴上耳机,打开李健的《松花江》,把戴着手套的手塞进口袋,我朝松花江的纵深处走了过去。“这是我的家乡,美丽的地方,松花江水,我童年的海洋……”李健是哈尔滨人,这首歌是他为母亲河所写。来哈尔滨之前,我就听过很多遍,那时的松花江于我还只是一个梦想。此刻再听别有感触,因为我已真真切切来到了松花江,那北国独特的千里冰封,梦幻般新鲜,冰上滑椅、狗拉雪橇、雪圈漂移……松花江上的冰上项目好热闹。我这瞧瞧,那看看,在李健的歌声里不知不觉走了好久,一颗心热乎乎的,哪里还感觉到冷呢。

去杭州,漫步西湖边,我的配乐是喜多郎作曲、张靓颖演唱的《印象西湖雨》。那天,恰是阴天,下午还飘起了绵绵细雨。西子湖水,烟雾飘渺,撑开雨伞,打开手机里的《印象西湖雨》,在张靓颖的歌声中,沿着湖畔缓缓走,“雨还在下,落满一湖烟,断桥,绢伞,黑白了思念。谁在船上,写我的从前,一笔誓言,满纸离散……”忧伤的歌声,缠绵的情怀,细雨蒙蒙,杨柳拂水,西湖独一无二的气息在雨中弥漫……你看音乐就是这么容易就能将意境渲染出来,让人的情感跟着丰沛起来。

再一年去湘西凤凰,我带去的歌是李志辉的《水墨丹青凤凰城》。当时,这首歌已经被我听过无数遍。在沱江边,买了个花环戴在头上,单曲循环《水墨丹青凤凰城》,浅吟低唱的女声,配合着民乐演奏,仿佛拨开了凤凰古城氤氲的雾气,高高的吊脚楼露出神秘的面容。一排洞箫声悠悠如水波逐流,一时恍惚觉得自己乘上了一叶舟,正朝着沉静而悠远的边城荡去……不知不觉,一颗在都市钢筋丛林中穿梭的疲倦心灵,就这样回归到平和、安静和喜悦。很多年过去了,当我如今再度听到这首歌,依然能清晰地回忆起当年我在沱江边的满足和感动。

旅程的时光说来是短暂的,然而记忆却可以永恒。有人喜欢用摄影来留住记忆,有人喜欢用文字,而我觉得音乐也是很好的记忆载体。旅行的时候,挑一首与当地地理、人文相关或者符合心境情境的音乐,伴着流浪的脚步,不但能给出游增添色彩,当歌声再次响起,也能复苏久远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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