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学杰
“写风景,是和个人气质有关的。徐志摩写泰山日出,用了那么多华丽鲜明的颜色,真是‘浓得化不开’。但我有点怀疑,这是写泰山日出,还是写徐志摩?我想周作人就不会这样写。周作人大概根本不会去写日出。”这是汪曾祺在《泰山很大》一文中的话。周作人的文字实在是寡淡得很,怎么能够愿意去抒情呢。
《周作人怀人散文》是一本周作人记事怀人散文集,除了个别文章以外,大都写得极其简略,不过记录些事实罢了。书中,周作人追忆亲人、恋人与师友,可从其笔端里进一步了解鲁迅、陈独秀、胡适、刘半农、钱玄同、徐志摩等文化名人之真实生活状态。
陈丹青说鲁迅是“百年来中国第一好玩的人”,“唐弢五六十年代看见世面上把鲁迅弄成那副凶相、苦相,就私下里对他外甥说,哎呀鲁迅不是那个样子的,还说,譬如老先生夜里写了骂人的文章,隔天和那被骂的朋友酒席上见面,互相问起,照样谈笑。”
可是,我看周作人的描述与之大相径庭。周作人在接到鲁迅的死讯时写道:“说起他这肺病来,本来在十年前,就已经隐伏着了,医生劝他少生气,多静养,可是他的个性偏偏很强,往往因为一点小事,就和人家冲突起来,动不动就生气,静养更是没有那回事:所以病就一天一天的加重起来,不料到了今天,已经不能挽救。”“他的个性不但很强,而且多疑,旁人说一句话,他总要想一想这话对于他是不是有不利的地方。”大概,亲兄弟的周作人描述更为可信一些吧,鲁迅在给章廷谦的信中也曾自言:“我总觉得我也许有病,神经过敏,所以凡看一件事,虽然对方说是全都打开了,而我往往还以为必有什么东西在手巾或袖子里藏着。”
有一次,与几位家长在网上讨论孩子学国学的问题,一位家长直接用一个理由否定了国学——那就是他说,鲁迅说了,那是“吃人的”。可是,鲁迅等人真的是彻底反古吗?周作人表示,钱玄同对于中国文化遗产的某些方面缺乏理解,这是缺点,但在他那时也是无怪的,当时如稍一让步,便是对于旧派承认妥协,再也不能坚持攻击了。“正如鲁迅坚决地主张现代青年不必读旧书,所以玄同也赞成将旧书扔进毛厕去。这极端的反复古主义,玄同坚持到底,虽然他在学术上仍旧弄他的文字学。至于经学,则仍然遵从老师崔觯甫的教训,相信今文说,别号‘饼斋’,表示乃是‘卖饼家’何邵公之徒。”可见,他们也并非完全反古,只是当时情势所需,后来者却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
周作人总说类似这样的话:“这里所说都是平凡的事实,一点儿都没有诗……”“差不多全是平淡无奇的事,假如可取,可取当在于此,但或者无可取也就在于此乎。”真的生活,即便是名人的生活,亦大都平凡琐屑乃至无所可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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