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觅梦中的《敕勒歌》——内蒙古纪行之四

□ 黎小强

核心提示：惊喜的是，“塞外西湖”哈素海让这种壮美有了温婉灵动之姿。像沙漠中的月牙泉，这泓清水妩媚了塞外儿女坚韧的心。

生命中总有印记刻骨铭心，一些现实发生，一些如在梦中，一些亦真亦幻，譬如《敕勒歌》。

首先请允许我对《敕勒歌》作一粗略解析。“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民歌所绘是一幅辽远恢宏的图画，连绵起伏的阴山，一马平川的敕勒平原，蓝色无边的天空，风吹草浪无垠，一切都是那样开阔豪迈，一如敕勒人的雄强。牛羊像白莲花般一簇簇盛开，点缀在绿色海洋中，珠圆玉润。在多山狭窄的南方山区，如此宏大壮美的意境只梦中得见，于是心向往之。

习惯解构分析的我将焦点对准阴山。阴山并非阴沉一片，阴通银，因多产银且纯度高而得名。山不高，树低矮，石裸露，但绵延不绝，势不可挡。当日在希拉穆仁大草原，车在阴山上盘旋，得窥其只鳞片爪。草树皆稀疏，多是坚硬的山石，在无植被蔽护的条件下任凭风吹雨打。身在山中，觉其坚毅，而只有在敕勒川，方可感知其博大的胸襟。我非摄影发烧友，或许只有广角镜头横向无限延伸，才能捕捉阴山浩浩汤汤、横无际涯的神韵……

镜头移向敕勒川，那片广阔的草原该是怎样一番情景?我们乘观光电瓶车巡游，这样的季节难见芳草连天，但秋草枯黄，如芦苇浩荡，自是一种壮观。惊喜的是，“塞外西湖”哈素海让这种壮美有了温婉灵动之姿。像沙漠中的月牙泉，这泓清水妩媚了塞外儿女坚韧的心。原野中也有浅水盈盈，水田之境似见江南。再就是草原的主角草了，高可及芦苇，顶处有芦花欲飞，密密麻麻，纵横捭阖，没有阡陌阻隔，无拘无束，野性十足。站在这样的草原深处引吭高歌，或像腾格尔那般呜咽，或像呼斯楞那样苍茫，该有多么心旷神怡。我试着走进草原的心中，那些蒙古族民歌在心中撞击。

镜头移向天空。敕勒川的天啊确像一顶硕大无朋的牧民的毡房，覆盖在辽阔的草原上，房顶上点缀着白云朵朵，似天上纯洁的羊群。高原蓝在天上一望无际，不掺一丝杂质，纯净得让人心醉。风也似蒙古长调，从天边荡开，一波数折，撩开你的胸襟，钻进你仰望的身体里，与胸腔共鸣。

“白云悠悠，彩云灿烂，挂在蓝天上。有个少年手拿皮鞭站在草原上，轻轻哼着草原牧歌看护着牛和羊。年轻人啊希望我能够和你一起诉说衷肠，年轻人啊，希望我能够和你一起看护着牛和羊”，一首《草原牧歌》从天空中飘下，从草原深处传来，我莫非成了牧羊少年?那牛和羊呢?遗憾的是，牛羊如今少见，或许是保护草原生态、防控沙尘暴而限牧，或许是秋冬季不宜放牧。在掠过呼和敖包、成吉思汗点将台等景点后，心心念念的《敕勒歌》原址到了，一些仿真牛羊栩栩如生，低着头觅食，草低，不用风吹也可显现。我坐在栅栏上留影，背朝阴山和敕勒川草原，那是一个曾经的少年对经典深深的缅怀。

惊见的是，这季节竟有一簇簇格桑花在枯草中美丽绽放。我们走近她，像彩蝶一样绕飞，互相以妩媚的姿态致敬，这或是敕勒川对我们的一种弥补吧。在我的眼中，《敕勒歌》就是一簇耀眼的格桑花，从遥远的南北朝芬芳至今，再到将来，芳香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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