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遇成色 一路北上西行（上）

□项慧玲

对于生长于江南的女子来说，北方是她们永远的渴望。我曾经耗时83小时，驱车2940公里，辗转皖豫晋三省，脚踏河南郭亮村、平遥古城、王家大院、洪洞大槐树寻根问祖园、尧庙、吉县、壶口瀑布、关帝庙等地，这样的中原旅行仍未一解对北方的思渴。一路狂奔的华北之行，看到了黄土高坡，看到了千山万壑，看到了滔滔壶口瀑布，却没有走进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的寨北。

五月的那个清晨，我们迎着曙光到了河南辉县郭亮村。初见南太行山下的大片麦田和万仙山上的绝壁长廊，我很激动。这壁立千仞的山崖，原始荒古，不同于皖南的秀丽山脉，在高高悬崖上的绝壁中一锤一锤人工凿出的石洞——郭亮洞，这条绝壁长廊，被日本裕田影视公司惊称为"世界第九大奇迹"。在郭亮洞中穿行，洞顶是嶙峋的怪石，开凿时留下的支撑廊顶的天然石柱，形成一个个崖上的"窗口"，站在石头天窗处，看对面红岩绝壁约有200米高，耸直陡峭,像快斧整劈过一样，令人生畏。抚摸着用三十年光阴开凿出的红色崖壁，行走在蜿蜒盘旋、忽明忽暗的郭亮洞，会看到洞壁有的整齐平坦,有的参差不齐，形状各异。等你站在郭亮村的万丈石壁上,从对面静观郭亮洞,犹如石壁上的“机枪眼”，洞外瀑布成网状，洞下水潭碧绿诱人。电影《举起手来》中拍摄用的碉堡还立在崖顶，站在崖顶俯看茫茫太行峡谷中穿行着一条似隐似现的天梯，这条绝壁路是由一块块不整齐的岩石垒起或直接在90度角的岩壁上凿出来的石坑组成，几百年来曾是大山中唯一通往中原的古道。直到四十年多前山民打通了郭亮洞，这条天梯才慢慢废弃成时光的印记，我踏上天梯想领略一下先人险行的感觉，只走了一小段就因为危险而放弃了。

越过这里——河南林州“入晋第一村，美丽东川底”，太行山大峡谷的门户，我们的车就踏上了去平遥古城的路。一路经过千山万壑，看尽黄土高坡，耳边单曲循环着《黄土高坡》歌曲，快车穿过10公里长的宝塔山隧道，畅游在华中平原上，长长的路驶向快乐的远方。

这是个令人遐思不已的古县城，县衙还在，日昇昌记和票号、镖局还在，平遥市楼都在。我在清晨和黄昏分别进入平遥古城来来回回地走了几遍，看到“我在平遥等你，你在哪里？”这样煽情的字句，好在我是带着爱人来的，没有机会被这忧伤的美丽击倒。哈哈，平遥古城内走西口的老陈醋在日夜不停地流淌，等君品尝。

灵石县王家大院，经明清两朝、历300余年修建而成，包括五巷六堡一条街，是我一直想见的大院。一踏进东院高家崖建筑群主院敦厚宅和凝瑞居，就被它的前庭后寝、浑厚大气欢喜着。这大小院落35座，房屋342间，皆为三进四合院，每院除有高高在上的祭祖堂和两旁的绣楼外，又都有各自的厨院、家塾院，并有共用的书院、花院、长工院、围院。周边堡墙紧围，四门择地而设。各院落既珠联璧合，上下左右相通的门多达65道，又独立成章。院内雕艺精湛的砖、木、石三雕装饰品，题材繁多、内容丰富，它们姿态分成安静存在了700多年，我抚着台阶旁可爱的小石狮子和偏门口立着的小石像，惊奇它们被岁月打磨的包浆和匠心独特。

一桥相连的西院红门堡建筑群，是堡，又似城，依山而建。站在最高的堡墙上，俯瞰整个王家大院，她从低到高分四层院落排列，左右对称，中间一条主干道，形成一个很规整的“王”字造型。同时隐含“龙”的造型。堡内88座院落各具特色，无一雷同。行走在王家大院，看它错落有致的建筑，看它门内有门、院内套院，看它有讲究的一砖一瓦，我不禁为它雄浑磅礴的气势，深沉厚重的文化品位而折服。这里更像是一座“中国民间故宫”，都说“王家归来不看院”，这话甚有道理，我看王家大院淳厚大气、豪迈粗犷既具有北方民居的传统风格又借鉴了南方园林的设计思路，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小院。

一路向北经过洪洞县寻根问祖大槐树园；经过临汾华门，这个世界上最高最大的“天下第一门”以刚刚开启的形式，象征尧帝开启中华文明之门；在山西吉县造访窑洞人家；夜游饮马泉；7年前曾在彼岸陕西方向观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的壶口瀑布；7年后再到此岸山西方向的龙洞观瀑布，依然被它的声如雷鸣，浪花飞溅，直泻深沟而感动，它热情奔放滚滚向前一刻不停，好似我们当前的生活。

一路看过来的黄土高坡已经被披上一层淡淡绿装，这里的孩子很可爱，他会主动和你合影。我们无意中寻到上过CCTV二台的“大亮羊肉泡”就在关羽故里的解州关帝庙门口，慕名的心情让我们每个人都大快朵颐地品尝了一次江南没有的羊肉泡。

天下众多关帝庙，为何山西运城解州关帝庙为海内外众多关帝庙占地面积之最？又是中国传统道德文化的神圣殿堂？解州关公铜像又成为中国关公第一品牌？这些只有等到你亲身体会才会寻得答案。解州关帝庙内牌楼高高耸立，斗拱密密排列，庭院间古柏参天，藤萝满树，草坪如毡，花香迷人，使磅礴的关帝庙氤氲着浓烈的生活气息。不说那重重古建筑，不说那石柱，不说那关公的大刀，单单那琉璃四龙影壁，就得从明嘉靖年间说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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