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感动叫“陪伴”

童心向红摄

□吴平

中秋节期间，我们一家去山里泡温泉，在温泉酒店遇到了一对从东北驾游归来的老年夫妻，老头72岁，老太婆62岁。

老年驾游是当今“时髦”的生活方式，无论你是出差、旅游，只要出门在外，几乎随处可见一些老年人驾着各式各样的车（有汽车、摩托、自行车）游走在大江南北，他们大都有着自己丰富的阅历与故事，可向旁人夸上大半天。可这次在温泉酒店遇到的这对老年夫妇却是我见到的最特殊，也是最让人感动的。

老太婆比老头小10岁，因前两年的一次骑自行车摔成重伤，开颅手术后视力无法恢复，需要在他人搀扶下才能勉强行走。但就是这样一个重度残疾人，却跟着72岁的丈夫常年在外驾游。他们说，除了新疆、西藏，差不多已跑遍了全国。

老头很外向也很健谈，看得出年轻时候的精明能干。老太婆不知是不是因为残疾，口齿不清也不大说话，只是侧耳听他丈夫讲，偶尔小声补充两句。在他们的驾游途中，老头不仅是丈夫、司机，还要兼护工、医生。令我不可思议的是，这样驾游对双目失明的老太婆来说有什么意义？外界的什么也看不到，只能成为他人的累赘，而且不是一般的累赘。走路要人搀扶，甚至上厕所也不方便，老头说他们在车上装了个马桶。可以想象得到这个做丈夫的是多么的不易。

我说，你们这样的驾游还不如呆在家里，家里生活方便多了，还不用花那么多的钱。但老头只回了我们一句话：“我们还能活好多年”！我猜测老太婆只能在老头的搀扶下听他讲外面的世界，在意念中去分享驾游的快乐。老头驾游，老太婆跟着，这是不是一种别样的“夫唱妇随”？因为老太婆放家里无人管，老头就只有带着，相依为命的“捆绑”在一起，把为时不多的黄昏恋曲谱写进大自然里去。

老头说，当年老太婆因车祸手术就用了30多万，他们这次光驾游东北一趟就花了近两万，估计他们这么些年以及以后驾游的花销也不是小数目。他们是单车，没人愿与他们搭伴，他们也不想拖累别人。或许，一个车，两个人，慢慢走，也自由。一路风尘，老头有个说话的，老太婆有个照管的。

两位老人退休工资有多高，家中有多少积蓄，儿女赞不赞助，担不担心……这些都不好去问。但有一点可以感觉得到，那就是老两口特别想得开，钱这个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他们都不愿做“人在天堂，钱在银行”的傻事。

泡完温泉，两个女服务员搀扶着老太婆缓缓离去。看着这对老人，想着他们的驾游生活，我脑海里想到的全是这样的词语：“少是夫妻老是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离不弃山盟海誓”、“相依为命地老天荒”“海枯石烂忠贞不渝”……我之所以想写他们，就是因为他们的故事不仅罕见，而且感人，特别是在这个现实的社会，还有多少这样的患难夫妻在“大限”来时不“各自飞”呢？如果要从真爱与相伴来评选“感动中国”的话，我想，我可能会举双手投上他们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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