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运河精怪故事 （二则）

汪林

故事来自人们对人性的朴素理解、经验之谈与美好愿望。“在大多数语言中，故事都是谎言与假话的近义词。”故事是瞎编的，但人们仍报以极大的热情，听众默认了故事的虚构性，不在意它的真实与否，人们的好奇心在故事中得到满足，这就足够了。“精怪故事”，不仅指其中有各种狭义上的“精灵古怪”，很大程度上说的是浩瀚无边、千变万化的叙述，故事的夸张与荒诞唯有精怪才可与之相得益彰。流淌千年的大运河里也产生了许多有趣的精怪故事……

牤牛大战虾米精

虾米湾里有一只虾米精，经常出没于岸边，袭击牲畜，有时也在河里兴风作浪，它头上的利刺能穿透船底，双须一摇，运河水面就会形成巨大的漩涡。船只经过时稍有不慎就会陷入其中，成为虾米精的美餐。

一天，河东陈庄有一富户办喜事，虾米精得知了，变做一长髯老者前往赴宴。众人见其仙风道骨，礼敬有加。酒足饭饱后，虾米精兴冲冲地返回水中洞府。到了河边，见一牧童在河滩上放牛，一时兴起，想尝尝鲜牛肉的味道。于是，现了原形，足有两米长的一只巨虾。牧童大惊，撒腿往村里跑去。

虾米精伸出两条巨须，突然卷住牤牛的双角，往河里拽。牤牛只顿吃草，没注意，差点被拽进水中。待其缓过劲来，立时红了眼，尾巴一撅，脑袋一晃，反而把虾米精甩上了岸，接着与虾米精搏斗起来。一时间，牦牛和虾米精打的土飞草溅，难解难分。

却说这虾米精在水中威力无边，可到了岸上就使不出威风了，再加上喝多了酒，虽然头上利剑把牤牛刺得浑身是伤，无奈牤牛年轻力壮，又玩儿了命，虾米精逐渐体力不支，被牤牛一头顶在肚子上，顿时肚破肠出，倒在河滩上。

待牧童带着村民赶来时，虾米精已然不见了，只见河滩上留下一堆儿米饭粒，还有一股子浓烈的酒气。

牤牛被主人拉回家，找人医治。无奈伤势过重，转天就死了。主人感念牤牛勇猛，将其埋在虾米湾，以镇河怪。从此以后，虾米湾的水患大减。

黑鱼精讨封

运河里有一条黑鱼，经过几百年的修练成了精，它听说经皇封可以成仙。于是，多方打探消息。后来得知乾隆皇帝下江南，要打运河过，黑鱼精觉得机会来了，便在运河中焦急地等待着。

这一天终于来了，乾隆的船队顺河南下。路过河湾这段时，但见晴空万里，风平浪静，两岸风景如画，市井繁荣，乾隆心情舒畅，与刘墉站在船头谈笑风生。

忽然，船头风起，水面上直直的立起一条大黑鱼，两个胸鳍频频摇摆，似向乾隆拱手作揖。乾隆大惊，脱口惊呼：“好大一条黑鱼！”

皇帝金口玉言，这便是封了黑鱼精了。

黑鱼精一听，又羞又恼，修练了数百年，还是封为黑鱼，这神仙做不成了！黑鱼无可奈何地反身落回水中。从此，运河两岸留下一句口头禅：“别学黑鱼扰大船，讨封不成反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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