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书架,是我的一个爱好。在我看来,书也是某种生命体,书架,就是它们的集体宿舍。作为舍监,我常常要安排和调整它们的住处。
书们,有的大,有的小,有的身材单薄,有的厚实粗壮,有的是布衣士子(平装),有的是华服加身(精装),有的年岁已高,有的还没拆封,蒙着薄膜。
给书们分房时,我也很顾及亲情:一家人的书,有时会摆在一起,比如柳宗悦、柳宗理、柳宗民父子三人,虽然从类别上分属民艺、设计和植物学,但是他们是亲人,所以高低错落地站在一排。又有的是夫妻情侣,比如周有光和张允和,当然要排排坐;至于文坛宿敌、口舌不断的,要隔离。有次,听闻某作家夫妻已经反目,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把他们的作品分开。
有时玩心一起,也会随性摆放。比如按颜色:把某个书架的书,以颜色分类,远远望去,色块纷呈,小时候看《爱的教育》,里面有个小书呆子,他的书很多,都是按颜色摆放的,同色系的书放在一起,我老是想象那个书架,一个丰饶的、华美的精神宝矿。
书的数量不算少,但我总能记得某本书的大体方位。它们像晚饭前在楼下嬉戏的小孩,我即使切菜煮饭,不抬头,也知道它们在哪。轻轻一声呼唤,它们就能应声而出。
卧室里的两个书架,是敞开式的,放着我最心爱的书。最爱的书,都得在眼前,我喜欢睡着的时候,也知道它们就在我附近陪伴着。
书并不是简单的消费品,比如那套洪范版的西西,共计二十多本,是我收集多年才集全的,它们来自五湖四海,从苏州诚品到香港的旧书店,还有朋友的赠品,里面凝结了时光和友情。
当我在书架前巡礼,正如逛街的快乐,看到那么多美丽的思想,像花朵含苞,安静地等着我。花儿就在那里,那时时可推门领取的喜悦,让人幸福极了。
(摘自《广州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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