苣荬菜：野生苦菜第一品

◎何 频（作家）

苦菜很多很复杂，分野生苦菜和园蔬里的苦菜两大类。南方大芥菜与苦苣（菊），又名花叶生菜者，系蔬菜家族的苦菜代表。野生的苣荬菜、苦苣菜和山莴苣等等，属于另一类。现在人们生活好了，为健康饮食和养生而“自讨苦吃”者越来越多，凡是带“苦、黑、野”三字标签的蔬菜和食物，无不大受欢迎。若优中选优，细说野菜家族里的诸种苦菜，那要数苣荬菜，又名曲曲菜、曲荬菜和家苦荬者，是最佳品种。

苣荬菜老资格，“谁谓荼苦，其甘如荠”就是说它的。它美味却不择地而生，而且，似乎越是盐碱地和河滩下湿地，它生长越好。还具有祛火消炎与解毒的药食作用，历来人家园圃多种之，又始终不改变其野性品质。《三国志·吴书》记载一位名曰吴平的南京菜农，苦菜苣荬菜栽种得法，有一株竟然长到四尺多高，为此被朝廷嘉奖。曾遇到一个在高原开矿之人，出门总要带曲曲菜和甜面酱，配馍吃。就好这一口。

因品类复杂，看草识草并不容易。《救荒本草》列举苦菜，第一记苦苣菜，俗名天精菜。第二苦荬菜，俗名老鹳菜。“人家园圃种之，为家苦荬。”苦荬菜就是苣荬菜。但是，周王把插图弄错了。《救荒本草》中插图有错误，不止这一例。这幅苦苣菜的插图，其实是第二苦荬菜即苣荬菜的。而这一点，早早就被细心的同行吴状元发现了。《植物名实图考》卷三，吴状元说苦菜，他不客气地指出：“《救荒本草》所云苦苣似即苦荬，其所图苦荬，稍叶如鸦嘴形，俗名老鹳菜，自别一种。大抵苦荬花小而繁，苦苣俗呼苣荬，花稀而大，正同蒲公英花，园圃所种皆苣荬。”苣荬菜就是苦荬菜和家苦荬，还叫老鹳菜和甜苣，还有叫北败酱与匍茎苦菜的。匍茎苦菜，可以爬在土地上斜着生长，这一点最关键。是其他野生苦菜不具备的特点。

菊科杂草，被作为苦菜可以食用的，分麦田杂草、秋田杂草和果园杂草等，在《河南农田杂草志》里，按先后顺序，列名的野生苦菜有多头苦荬菜、山莴苣、续断菊、苦苣菜、蒙山莴苣、北山莴苣、曲荬菜、山苦荬、齿缘苦荬、苦荬菜和抱茎苦荬菜等十多种。其中的曲荬菜，即苣荬菜。

有一年，我远行到南美洲，当地流行玉米粉加佐料拌生菜。自助餐里分明有野菜苣荬菜，一并选菜的粤籍华人女士，她已经定居巴西了，特地对我说，苦菜有益于心脏。我说巴西本土人也这么看吗？她说耶斯。苣荬菜不仅是欧洲与东亚的，也是南北美洲的。类似苇蒲和爬根草，苦菜也是世界性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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