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80年代的中学生,说起歌簿(也叫抄贴本),无人不晓。那时的中学生几乎人手一本,这是他们抄抄写写的天地,也是他们哼哼唱唱的范本。
简单点的抄贴本,往往用几个练习本订在一起;稍微好一点的,就换上软皮本子。为了让自己的本子更加美观而又与众不同,每个人都变成了手工达人:或找来画报,制作带图画的封面;或找来硬纸板,粘上白纸,自己动手设计图案,写上簿名,签上“大宝号”——自己的真名或笔名。
我记忆最深刻的一个本子,它的封面是一幅黛眉轻蹙的仕女图。这个本子是我学习优秀获得的奖品,拿到本子时,我很是惊喜,要知道,当时学校所发的本子非常简单,几乎全是单色调无图案的封面,毫无个性。这个本子让我如获至宝,我常常欣赏封面那位手拿蒲扇倚在假山上的古典美人,她那似烟如雾的眼神让人甚是迷恋。
制作一个图文并茂的抄贴本颇费心思。在当时,我们没有五颜六色的颜料和画笔,有的只是铅笔和钢笔,钢笔墨水也只有蓝、黑两种颜色。尽管色调颇为单一,而我也没有受过美学教育,但我的排版插图却绝不马虎。单就标题而言,书写的位置当然不会一成不变,右下、左下、右上、左上,甚至于嵌进字里行间。就算是把标题在前居中,也会故意让字一个大一个小,或者渐渐变大,或者渐渐变小,以此来吸引别人的眼球、愉悦自己的身心。
至于抄写的内容,自然是时下流行的歌曲居多。邓丽君的《小城故事》《又见炊烟》《甜蜜蜜》等,而费翔的《故乡的云》《读你》也是不可或缺的。用当时同学们的话来说,要是缺了邓丽君和费翔的歌,就不能称之为歌簿了。
除了抄写歌曲外,同学们往往会抄上一两句自己喜欢的句子。对于五音不全的我,抄写歌曲的狂热过后,我更喜欢摘录一些诗歌或句子。于是乎,三毛的“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进驻了我的本子;席慕容的《莲的心事》《一棵开花的树》也出现在我的本子上;还有汪国真的诗,鲁迅的警世名言……它们占据了我本子上重要的位置。荣登扉页的是保尔·柯察金的那段“金句”——人最宝贵的东西是生命,生命属于人只有一次。
有时,我为了给自己的本子添砖加瓦,会不断地寻找课本以外有文字图画的资料。可以说,这本子对我扩大知识面功不可没,也给我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后来,我不仅仅满足于抄写,而是把目光转向自己所能接触的有图文的东西:报纸上的某个字,是某首歌的题目中的某个字,于是把它剪下来,贴到本子上;杂志上的某个插图好看,我也剪下来,贴到本子。再后来,有亲戚朋友在广东的同学,有时会收到一些磁带和歌纸,还有人物贴纸,这些都让同学们感到羡慕不已。
在一个本子上,手绘的图,抄写的字,粘贴的画,印刷的歌曲,可谓包罗万象。这些本子也耗费了我们不少的课余时间,往往一个学期下来,才能完成一两本精美的抄贴本。而这小小的本子,也给我们带来了数不清的快乐时光。
时代在更迭,很多旧事物早已消亡。而20世纪80年代的歌簿上那一曲歌、一首诗,伴随着我们度过了懵懂的青春岁月,抚慰了一颗颗迷惘的少年心。
(李秋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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