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潘彦靖
一个礼拜前,高温持续不降,襟弟的女儿带着外甥女从南京赶回皖南乡下老家来避暑。昨日,也就是7月28日,在家人群里邀请我和妻妹三家一同去玩。恰好双休日,儿媳难得有了两天假,开车带我们去了祁西石岭的大襟弟家。襟弟家和我老家潘村同属一行政村,相距不到两公里路,也都是典型的山下人家。
下午5点,到得襟弟家车刚停下,儿媳说,哎呀,这里的空气太清新凉爽了。两个孩子下车未进亲戚家大门,急匆匆地从后备箱中拿出游泳圈,闻声奔向了门前那条欢乐的小河。山下太阳隐退得早,天还贼亮贼亮,下河游泳的大人和孩子,或许是经不起河水的凉,我在帮忙烧菜时,看见一个个似乎牙齿打着哆嗦地回来了。
吃过夜饭,时钟敲过了8点,尽管室内不觉得热,大家还是愿意搬了椅凳坐到门口水泥地里来乘凉。我想,城里的水泥地和柏油路此时正散发着蒸人的热气,可我们脚下的水泥地凉似城里人家厅堂里的地面砖。这与山村的日出迟,日落早,有很大的关联。但是,主要原因却是山村的多山多树,前看后看,左看右看,满眼的山色葱茏,绿意逼人。仰观瓦蓝的天,俯视清亮的水,整座夏夜的村庄,包裹在了冷色之中,沁出了无限的凉意。
山高月小,清风徐来。到了9点之后,本来人口不足百人的小村,外出打工的打工,聚到老村基跳舞的跳舞去了,新村基十来幢崭新的楼房,便沉寂在了一派清辉里。漫步在凄清的月色之下,脑海中失去了酷暑伏天的概念。路过透出灯光的人家,见门口乘凉的老人,手执蒲扇有一下无一下地拍打着,知道那不是在扇风,是在驱赶着贼大的蚊子,动作却保留了一种古典的优雅。
有人家开着门,关了灯,三两人默然端坐于自家门前,望着清白的月,望着暗绿的山,听潺潺河水,夏虫吱吱,以及山风拂动树叶的沙沙,享受着一种原始自然之美。其实,如此村庄,如此人家,在我们原徽州乡下随处可见。村人家家花几十万,新楼房建得比城里人别墅还高还大,两三千元的空调装得不多。不是他们怕花电费,不会享受,实在是没有这个必要。山村的夏夜,大千世界本来就是一座巨大的自然空调,10点钟上床睡觉,周身已是微凉。到了午夜,凉得你自愿醒过来,爬下床去关闭窗户,盖上被子。哪像城里人,空调白天黑夜地开着,吹得口干舌燥,吹得背疼脖子硬,还是如知了一般的喊着“热呀热呀”。
山村的夏夜,寂静且清凉,这于我原本则是深知的。我是地地道道的山下人,待到知天命的人生阶段,才在县城置了一幢房屋。幸而居家靠山,有天有地,比起高层建筑里的单元房,自然是少了一分奇冷奇热的感受。然而,定居县城七八年间,尽管居室有空调,三伏天,我们还是念想乡下老家,喜欢往老家的乡下跑,去追逐那份静谧与清凉。近几年来,我开始关注起天气预报,尤其是夏天,地球在逐渐变暖,一年比一年热得厉害。今年进入小暑之后,气温泊在30多度就是不降,近半个多月来,城里的室内温度一直坚持在三十六七度,热闷得使人心烦气躁。
山村的夏夜,与城里的夏夜并非“环球同此凉热”,温差起码有10度之别。有比较才能有鉴别,一比较,谁都会爱上山村的夏夜。幸亏我还不是一个苦夏的人,不然,我这次非得赖在老家的山村,等立了秋,才考虑返城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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