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第一个到内地拍戏的香港演员,四次问鼎香港电影金像奖影帝梁家辉:退休后想做电影教书匠

1982年,24岁的梁家辉进入李翰祥导演的《火烧圆明园》剧组,他以为自己要做导演助理打杂等工作,结果被剃了头演了咸丰皇帝。那时候他穿着戏里的龙袍站在城墙上看故宫夜景,觉得“很幸福”,突然就入了戏。

作为香港电影黄金时期的见证者,他四次问鼎香港电影金像奖影帝。也曾一度遭到封杀,靠摆地摊维持生计。回想种种,梁家辉不断感叹,自己的人生经历确实太丰富了。

与华仔同时出道跑龙套

一个红了一个解约

其实表演这条路,梁家辉走得并不顺利。因为妈妈是影院接线员的关系,他从小就跟着妈妈“泡”在电影院里,几百上千人在里面一坐,大家一起笑、一起鼓掌,梁家辉喜欢这种感觉,至今他都不认为电影是娱乐物品,而是很有价值的文化产业。

1980年梁家辉大学毕业后,他报考了香港无线电视台的训练班,和刘德华成为同窗好友。梁家辉还记得,当年《千王群英会》剧组通知梁家辉和刘德华有戏份,扮演周润发的两个打手,看着厚厚的剧本,他们本以为会有不少台词,结果翻来翻去只有三个字的应和“是,龙哥”,再分左右出镜,仅此而已。

“当时我和华仔琢磨着打手该怎么演,跟着大佬,手上总得要有点东西,随时准备着帮手……”结果刘德华叼根牙签,梁家辉把手揣在兜里随时做掏枪状,一出场就被导演在上百名剧组成员和群演面前破口大骂,“你们这些人在想什么东西?这样还训练什么班,你手残废了?还当自己是拿破仑?”被骂得一脸蒙的他们,收到周润发的一句安慰,“别有压力,演员训练班出来都这样,慢慢熬出来就好了”。梁家辉特别感激这句话,从此视周润发为好友。

但此后的不久,同班同学刘德华主演的《神雕侠侣》在电视台热播,走上了灿烂的星途,梁家辉却拿到了一纸解约书。

香港北上拍戏第一人

刚演主角便获影帝

在李翰祥眼中,当时的梁家辉非常像历史图片上的咸丰帝,有着一种瘦弱而又略带忧郁的气质。有一天,李翰祥问梁家辉要不要跟他一起去拍电影?“我一听,拍老戏,去北京,那有多过瘾啊!”

1982年,梁家辉“进京”,他成为最早一批来内地拍戏的香港电影人。一出机场,梁家辉就觉得北京跟香港完全是两回事,北京路宽人少,古老的建筑有很多,这些都给梁家辉留下很深的印象,更令他记忆犹新的是每天都要打卡进入故宫。回想当时,他的眼中依旧洋溢着兴奋感,“我是‘老北京\’了,是香港演员北上第一人,改革开放之前,问我最想去哪里看看,后来故宫我都看了,还会想看哪里呢?”

当时的梁家辉以为自己只是来做李翰祥的随从和助手,看完《火烧圆明园》的剧本后,李翰祥突然通知他剃头。“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是要做演员,那剃头后就演了皇帝呗。”

梁家辉回忆称,北京拍戏整个拍摄过程充满新鲜,“日出时的故宫、傍晚的故宫、几乎每一个角落我都走过。有次在太和殿拍戏,我穿着戏里的龙袍走到城楼上,就觉得自己很幸福,现实中,哪个皇帝会跑到城楼上看故宫的夜景呢?”从那个时候开始,梁家辉觉得自己才真正地、正式地踏入了电影世界。

1983年,因在李翰祥执导的影片《火烧圆明园》和《垂帘听政》中扮演咸丰皇帝,梁家辉获得第三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男主角,成为香港金像奖历史上最年轻的“影帝”,他也是改革开放后第一个到内地拍戏的香港演员。

笑谈思维越来越年轻

打算退休后去教书

因为电影是赴北京拍摄,当时引起了中国台湾“文化局”的不满,他们让梁家辉写“悔过书”,梁家辉拒绝了这个要求。随后,他不仅失去了台湾市场,全香港都没有人敢找他拍戏。整个1985年,梁家辉没有一份片约,迫于生计压力,他转行做地摊小贩,卖自己设计的工艺品。直到1988年,在好友徐克、周润发等人的斡旋下,台湾“文化局”解除了对他的“封杀令”。

1992年主演《情人》令全世界都认识了这位俊眼修眉的亚洲男子,影片打破法国电影两年来的票房纪录,他也成功跻身国际影坛。

1998年拍《黑金》时,梁家辉为了诠释出帮派大哥周朝先性格的复杂,为这个角色写了近十万字小传,既演绎出周朝先的嚣张霸气,又用一场真情流露的哭戏征服影迷和影评人。

2000年后,梁家辉的每次出镜不是拿奖就是被提名,以至于业内开玩笑说他是在霸桩,“最近几届,表演奖不是姓梁,就是叫家辉”。2005年因为在《黑社会》饰演飞扬跋扈的“大D哥”令他第三次问鼎香港金像奖影帝桂冠。2009年的《十月围城》后,梁家辉开始进入半退休的状态。

陈可辛曾用六个字评价合作过四次的梁家辉,称他“演什么,像什么”,懦弱帝王、嚣张大哥、娘娘腔王爷、洒脱侠客、厚黑警长等形象气质差异巨大的角色都被梁家辉形神俱到地投射在大银幕上。他四次问鼎香港电影金像奖影帝,也是唯一一位将金马奖、金像奖最佳男主角、最佳男配角都拿齐的男演员。

谈到将来的人生方向,梁家辉很想去教书,这是从小的志愿,也是想为电影做的事情,“电影是文化产业,代表你的国家的文化,那就是需要教育,我希望有打动观众的角色和好的电影,把它们介绍给观众,把自己对电影和表演的认知传达给下一代电影工作者。”

前不久,梁家辉和刘嘉玲、吴磊一起拍戏,每每被问到“老、中、青”的配方感受如何,他严肃地纠正,“去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和世界卫生组织已经定性,现在60岁才是中年。我在思维上,行动上似乎越来越年轻了,可能真的到了90岁的时候,我会变成一个8岁小孩。”(周慧晓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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