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关于儿时的记忆中,有一杆大秤,那是家中最值钱、最有样儿、也最让我感到荣耀的一项财产。
大秤是父亲给家中添置的,足有两米长,挂勾一头差不多有小孩子的膀子粗,黑里透红,三面“花儿”,亮晶晶的。
听父亲讲,家里早先开过茶食店,要经常买油、买面,为了自家方便、也为了求个“公平”,他咬着牙用一石稻米向衡匠定做了这杆秤。后来,粮油统购统销,茶食店歇了。再后来,连年自然灾害,我家和许多人家连锅都揭不开,大秤自然是很少用了。
随着改革开发的兴起,农村又是一片生机,大秤又“兴”起来了,父亲也跟着神气起来。有一年,村上茨菇丰收。有个收购茨菇的,人们过秤后总觉得少了 “颜头”。父亲看到这个情况后,当即回家把自己的大秤扛来,一复秤,每百斤都少了10斤,那人气得吹胡子瞪眼,没法在实事面前,那人只好认错补数。回家的路上,父亲扛着大秤,雄纠纠、气昂昂,像是打了个胜仗。
村上三四百户人家,就“合”父亲这杆大秤。后来队里添了台磅秤,但是一则那家伙太笨重,难移动,二则老被仓库保管员锁着,所以人们仍然喜欢“往王爹爹家去拿大秤”。
父亲待人客气,从不嫌麻烦。有时秤被张家借走,李家来借,父亲能丢下饭碗,忍着已很重的哮喘病,哼哧哼哧地跑到张家把秤扛送到李家去。乡亲们常感动得不可理解:这老人茶不喝一口,烟不吸一支,心好得让人没法说啊!
可惜,有一次父亲到乡里住院,回来后大秤不见了。只记得住院前有人来借走了,但究竟是谁,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父亲为此懊恼了许久。
但我仍坚信秤还在庄上,借秤人一定会还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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