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就像会老友

夏丽柠

读苏枕书的散文集《有鹿来》，一读就喜欢了，心想怎么会有这般恬淡静雅的女子。那本书的副标题是“京都的日常”，写她在京都读书的见闻。而2017年出版的《京都如晤》，是本书信集。写给嘉庐君，依然讲京都的生活，说得最多的却是古都风物与古书收藏。显然，京都已是她创作的源泉。

比较之前的两本书，这本《松子落》的确多了一点枕书的本真。不再是一头扎在书堆里的女博士，也不再是我们了解京都的“亲善大使”，而是一个脾气利落，主见极强的通透女子。

枕书在开篇“缘起”里说，本书书名引自韦应物的“山空松子落，幽人应未眠”。本书分为“行旅”“人情”“岁时”和“缓归”。在第一章和最后一章里，枕书破天荒地写了“重庆往事”“何月不照人”以及“父亲与我”和“结婚记”。以我的印象，她是不太喜欢说私事的，顶多说说家里的猫咪。长篇幅写大学生活、与友远游，或者父亲和丈夫，还是第一次。

枕书的文章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散文，自成一派。就像《汤川秀树的京都》，几乎就是汤川先生的《旅人》的阅读笔记，既有汤川的生平，又有枕书自己的感悟暗藏。汤川说，“我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在山坡顶上一家小茶馆里歇脚的旅人。这时我并不去考虑前面是否还有更多的山山水水。”这番告白倒是有些像枕书自己的心事，对于写作抑或人生，她都没有过多地苛求。虽有迷惘，但赏花望月，逗猫咪，仿佛更符合她的心性。

枕书写“岁时风物”最好看，种花与买花都得心应手。书末的《种莲记》大概可以悉知枕书深爱自然万物的心情。又及枕书写与父亲从疏离到亲近，我们便会知道一个人的通达一定要经过岁月的洗礼，莫心急。

读枕书的书，就像会见一位老友。她写什么都好，总会报以会心微笑。倘若心里真的懂了，慈悲便已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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