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亚峰
一枚硬币在空中忽闪
他自信:即使空中的舞蹈有多么难看
他都能听到响亮的掌声
他谁都不看,目空一切
不停地翻转
像打乱了秩序的白天和黑夜
我深谙:那朵生锈的牡丹
需要更多的汗水浸泡
才能渐渐露出银亮的光泽
那个冰冷的“壹”字
只有一毫米的底气,却有着
穿越人心的本领
一枚硬币忽闪而过。我忐忑猜测
它诡异的正反两面。当金属落地的脆响
传来时,我已暗向低迷的生活
押了个不大不小的赌注
输了,就赔上后半生
赢了,就赎回前半生
胆结石
那天吃饭时,母亲夹起一块豆腐
然后放下
夹起辣椒,又放下
夹起红烧肉,也叹气着放下
这一年,她53岁
还种着10亩地,拉扯着3个孙子
她想再喂2头母猪
再下几窝猪娃
她以前吃过的苦、受过的罪
像一颗颗地雷
遍布她身体的各个角落
当医生用镊子取出其中的一颗
我和父亲、妹妹,吓得心惊肉跳
唯恐它炸伤每个人
现在的母亲,是“没胆”的人
她走路比以前慢了
偶尔说话,也轻声细语
脾气小了,像我乖巧的女儿
她的瞻前顾后、犹豫不决
和我们这些胆小的人
不一样。有时她坐在阳台
深陷记忆。这一生,她小心翼翼
没做过一件胆大的事。唯一一个
大胆的决定,就是同意
自己的子女
对她的身体开刀
更像爸爸
用廉价的糖果略施一下小计,我就轻易
抓住了那双用力抽取的小脏手
他怯怯地,鼻涕一吸一抽,指缝里积满污垢
他还记得上周我呵斥过他
赌气不看我,却用长长的小指甲抠我
做着小小的抵抗
他常对母亲说话,三岁的话,我听不懂
只有那句含含糊糊的“大爸爸”让我感到
这一年里,我比远在苏州打工的弟弟
更像他的爸爸
他在院子里玩耍,有时会突然跑过来
扑向我,抱住我,用他
冰凉的小脸,在我沧桑的老脸上
亲昵地挨一挨,就像我和儿子平常做的那样
我难以解释这一动作的内涵也说不出
更多的想法和感悟
毕竟他太小,我太麻木
我只有顺势,给他剪剪又脏又长的指甲
洗洗手和脸,以便他再次扑过来
抱住我挨脸时,我也能
在他红扑扑的脸蛋上
找一个较为干净的地方
亲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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