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忠诚是信仰—— 关东往事(52)

□石钟山

交换

娜塔莎向中村提出的条件是:用日本人驻太平区的秘密换取铃子。深层次的秘密是:有几个俄罗斯人,先后在太平区失踪,他们怀疑是被神秘的日本驻军俘获了。失踪的这些俄罗斯人,都是做小生意的,俄罗斯人接二连三地失踪,只是怀疑被日军的神秘驻军掳走,但并没有直接证据。接连有苏联居民把这一情况报告给了苏联驻哈尔滨的领事馆。因为没有证据,领事馆无法向日本人要人。

当侯天喜把这一条件转告给中村时,中村盯着侯天喜好久,他的脸由白转黄,后来坐到椅子上,挥了挥手道:你先出去,让我想想。

侯天喜把中村办公室的门带上,他并没走多远,站在中村门口不远处,他望着这扇门,他不知道中村将作何打算。关于驻扎在太平区的日本部队,他有所耳闻,是日本最近从本土调来的一批军人,隶属关东军司令部。这批军人大都是从事医学研究人员,究竟研究的是什么,他并不清楚。看中村的样子,想必他是清楚的。看来,这的确是日军的秘密。

他站在中村的门前,似乎站了许久,他的脚有些麻了,他跺跺脚,抖了抖身上落满的雪花,不知什么时候,天上飘下了小雪。

“吱呀”一声,中村的门开了,中村站在门口,冲他招了一下手,他走过去。门又被中村关上了。

中村咬着牙冲他说:这件事,只能咱们两个人知道,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侯天喜点点头,望着中村,中村的目光坚定起来。

侯天喜意识到,中村接受了娜塔莎的条件。但中村担忧道:他们怎么保证铃子会出现,他们不会耍我们吧?

侯天喜就说:你把情报交给我,我拿在手里,铃子不出现,我就把写有情报的纸吃了。

侯天喜这么说,中村看着忠诚的侯天喜,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信任你。

侯天喜联系了娜塔莎,娜塔莎把交易地点定在了江边的一片小树林里。他只身前往,果然走到小树林,就看到了两名中国人,其中一个人说:要的东西你带来了?

侯天喜把写有情报的纸在手里抖一抖,挥了一下手,身后有另外两个人押着铃子出现了,铃子的嘴被毛巾塞上了,头发散乱,衣衫不整。

走在前面的两个人说:我们要验货。

侯天喜只好把那张纸交给了其中一个人,两人把头凑在一起,看了半晌,没说什么,后面的两个人放开了铃子。侯天喜就冲铃子喊:铃子,是中村队长派我来的。快过来。

铃子飞快向侯天喜奔来。

铃子被带到中村面前时,控制不住自己,扑在中村身上,嘴里说着:中村君,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铃子开始哭泣,劫后余生的喜悦,让她放声痛哭。

中村也红了眼圈。

当天晚上,中村集合了宪兵队,直奔马迭尔饭店,他们的任务是逮捕俄罗斯人,宪兵队里里外外把饭店搜了个遍,却没见一个俄罗斯人。他们转移了。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去向。

几天后,《香港大公报》《重庆日报》等地报纸,刊登了日本在哈尔滨组建731部队的消息,日本人细菌实验的秘密被公诸于世。

铃子还是安全地回来了,在宪兵队的驻地附近,中村把铃子安排到一间民房里。日子似乎又太平起来。

侯天喜也没料到,娜塔莎会神秘消失,昔日热闹的马迭尔冷清起来,以前这里是苏联人的大本营,进进出出的人,大都是金发碧眼的俄罗斯人。

731部队的秘密公布没多久,驻在哈尔滨的苏联总领馆开始向日本人要人,失踪的苏联人一定被日本人做了医学实验。日本人交不出人,关东军司令部的人就到苏联总领馆解释。如果真还人,将爆出731部队更大的秘密,双方就展开了拉锯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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