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
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
《画》,是唐代诗人王维(701—761年或699—761年)之作。全诗自然素雅,词浅意深,浸洇着王维独有的“如秋水芙蕖,倚风自笑”的诗风和况味。
王维,字摩诘,号摩诘居士,河东蒲州(今山西运城)人。开元十九年(731),状元及第,历官右拾遗、监察御史、河西节度使判官。唐玄宗天宝年间,拜吏部郎中、给事中。时至安禄山攻陷长安,被迫受伪职。长安收复后,被责授太子中允。唐肃宗乾元年间任尚书右丞。他参禅悟理,学庄信道,素有“诗佛”之誉。他的诗作多咏山水田园,存世400余首。另有《王右丞集》《画学秘诀》。后有“李白是天才,杜甫是地才,王维是人才”之说。
对《画》的通常解读,诗面意思,再明白不过:远看山色浓郁,走近流水却无声;时令过春了,花却盛开着,当人来时,那鸟儿也不受惊吓飞走。回到诗题,原来这写的一幅画作。细来分析,诗作精妙得很。一是写了“远”与“近”,“看山”是远、“听水”是近,“花还在”是远、“人来”是近;二是写了“动”与“静”,“看山”是动、“无声”是静,“春去”是动、“鸟不惊”是静;三是写了“外”和“内”,“山有色”是在外“远看”、“水无声”是在内“近听”,“春去花还在”是在外感同到的、“人来鸟不惊”是在内身受到的;四是写了“虚”与“实”,“山有色”为虚、“水无声”为实,“花还在”为虚、“鸟不惊”为实。王维之所以能在这首小诗里将文学艺术的美学角度开掘得登峰造极,除他擅长田园山水诗作的意象撷取手笔之外,实得意于他的书画造诣,苏轼评价其:“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司空图则赞其:“趣味澄复,若清沈之贯达。”可见,王维每每皆是以画笔写诗、以诗韵作画。
如果用人性的或关于人性的钥匙来开启《画》,它又会有什么样的光芒呢?
有些诗作的题目对诗意的影响微乎其微,甚至可以“无题”,《画》则不然——谈诗要读诗,包括题目——《画》的题目是此作的前置条件,也就是说全诗中所有的景、所有的情、所有的诗作指向和艺术之美都是取之于画中之景、画中之情和画中之美,不是直接面对一线的自然和生活,是“二手材料”,它的合理性来自“二手材料”的合理性。于是,《画》有了“写景不是景、见景却无景”的高妙。也正因如此,全诗书写了一种独特的体验:“远看山”本是模糊不清的,然而却呈现了清淅明了的“有色”;“近听水”本该是潺潺有音的,然而却悄无声息的“无声”;“春去”的季候里本该是落英化春泥,然而却是“花还在”地依然绽放;“人来”本该是鸟儿生怕被捕捉而惊吓得逃走才是,然而却出现了“不惊”。全诗四句,讲了四个“本该”和“不该”的怪事情、奇现象。完全可以推理王维是刻意地在反着写、倒着写,让合理在不合理中存在、让不合理在合理中生成,背着常理而不失理则、反着常态而不变其态,这就是《画》“不求工而未尝不工”(元代方回语)的追求,表达了诗人对画中美好事物的向往和对现实的忧伤。
因此,《画》传递的人性之光,即:生活中的人和事,都会美好地追求事理合着情理。事实上,更多的时候,因诸多因素的存在,合着情理反了事理的也比比皆是。事遂人愿固然美好,但事与愿违也属正常,需要正确认识、面对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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