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族的“活化石”——瑶族山歌 □廖俊清

文化是民族的精神家园，其内涵极其丰富，从语言文字到饮食服饰，从家风民俗到节庆乡愁，从婚丧嫁娶到待人接物，从英雄传说到歌诗乐舞，耳濡目染，以文化人，渗透于国家、民族的全部社会生活，为全体社会成员提供着多层次多方面的精神滋养，是民族凝聚力的重要源泉。文化以价值观的精髓，融入社会生活、浸润思想道德。在我国，文化自信的要义，就是对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对革命文化、对社会主义的自信，特别是对其中蕴涵的核心价值观的自信。这是中华民族精神独立性的基本标识，是中华民族生生不息、发展壮大的精神支撑。瑶族山歌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瑶族生生不息、发展壮大的精神支柱，是瑶族文化自信的重要载体之一。

瑶族是一个以歌感人、以歌动情的民族，丰富的瑶族歌谣在瑶族村寨中流传，成为瑶族男女情感交流的桥梁和纽带。每逢佳节，瑶族男女歌手就相聚在一起对歌。那绵绵的歌声，宛如山间潺潺流淌的小溪，如云雾腾空飘移。情真意切的歌词，句句拨动着人们的心弦。瑶族民歌内容丰富，浩如烟海，给人以美的享受，是记述和反映瑶族长期迁徙和生产生活的生动史诗，被称为瑶族的“活化石”。

瑶族歌谣语言读音不同于日常语言和宗教语言，但是千百年来仍然生生长流。其长盛弥久的生命力，源于其丰富多彩的民族传统语言特色。飨例如下（均用金门瑶文对照译注）。

日常语言时的音调：

Faanhhuunghgooidnquunghdauwneivjengz，

盘王造天到时曾，

Dulfatfmunhdieendilnqaanvndooih。

曾见瑶亲四海全。

Xanghlaaicnquunghhuunghfunlbanhyaml，

灵胜天皇赐福注，

Fuunlbanhneivnooiddihndooihnqong。

分俩今日合齐良。

Dihbonghsaillamhdihndooihnjas，

齐合西林州府乐，

Meihlaanhnumsnjasneivnooidnqong。

各齐作乐日今良。

唱山歌时的音调：

huunghsuwdinddauwndihjengz，

盘王造天到时曾，

Jengzxinsyiiuhdieendseilgooisnduunh。

曾见瑶亲四海全。

Lenghsengwdindhuunghxasbuljuiv，

灵胜天皇赐福注，

Funhnquaangzxamhnyutrhoopfndooihnquaangh。

分俩今日合齐良。

Ndooihhoopfsaillamhxoulbouvloc，

齐合西林州府乐，

Govndooihsollocnyutrxamlnquaangh。

各齐作乐日今良。

唱宗教（度戒）经文时的音调：

Mbuunhwoonghndaucdinddauwndihjengz，

盘王造天到时曾，

Jengzgiinyiiuhdieendseihooisnqiamh。

曾见瑶亲四海全。

Linghsengwdindwoonghsisbokseengd，

灵胜天皇赐福注，

Banlnjaangcgiamlyethoopyndaihnquaangh。

分俩今日合齐良。

Ndaihhoopysaihlamhxoulbouvloc，

齐合西林州府乐，

Gozndooihsollocyetgiamlnquaangh。

各齐作乐日今良。

歌谣是瑶族同胞抒情言志的主要文学形式，具有悠久的历史。早在隋、唐之时，就有祭祀盘瓠唱《盘王歌》、跳长鼓舞的记述。瑶族是一个热爱歌唱的民族，无论男女老幼，皆爱唱歌。无论在田野、山坡、丛林，抑或竹棚、木楼，常常是歌声阵阵。每逢节日或集会，村寨摆歌堂，山岭设歌会，男女交识，歌情触发，人们纵情歌唱，通宵达旦，往往一唱就是几天几夜。很多人能见到什么就唱什么，随编随唱，出口成歌。唱歌，成为他们生活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清人李调元在其著作《南越笔记》中说：“瑶俗尚歌，男女杂踏，一唱百和。”

瑶族歌谣十分丰富。从内容看，有创世歌、盘王歌、颂歌、过法歌、历史和迁徙歌、情歌、故事歌、生产生活歌、婚礼歌和信歌等。在歌谣中，情歌占有重要地位。青年男女在对歌中，通过《慕名》《询问》《探情》《恋情》《定情》的程序来抒发自己的感情，以求博得对方的好感。情歌的特点，善于比兴、语言优美、抒情浑厚、民族特点浓郁。

清人陆祚蕃在《粤西偶记》中说，瑶族唱歌，“虽文人提笔，未能过也”，给予很高的评价。歌谣的表现形式，生动活泼、变化多样、语言精炼、通俗易懂。一般是对唱形式，独唱或排唱较少。瑶歌篇章，有长有短，少则四句，多则数十行、百行，甚至千行以上。在格律音韵方面，主要是四句一首的七言体，也有五言或三言与七言杂用，形式不拘一格。歌词讲究韵律，有“无韵不成歌”之说。也有少数结构自由、句无定字、不太强调押韵的“自由体”歌谣，在瑶歌中别具一格。

瑶族信歌，亦称寄歌或放歌。据资料所载，清代已普遍流行。信歌，顾名思义是以歌代信进行信息交往的一种形式。歌词为七言体，用汉文写成。内容广泛，有民族历史、迁徙情况、反抗斗争、生产生活和爱情等。瑶族人民居住分散，通过信歌的传送，互通情况，互倾衷肠，以增强感情联系，信歌富有浓厚的民族特色，在部分瑶族中广泛流行。

瑶族同胞在长期的民族发展中，创造了自己丰富的民族文化。瑶族的歌谣，具有很强的生命力。只有有着丰富的生产经验和生活经验的人，才能创造出朴实而富有生活气息的歌谣。瑶族同胞以歌叙事、以歌交友、以歌传情、以歌对话、以歌育人、以歌祭祀，发展到社会主义新时代，以歌宣传党的政策、以歌感谢党的恩情、以歌歌颂改革开放等，题材不限、形式多样，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民族文化。这些山歌在民间广为流传、长盛不衰，起到传授知识、交流信息、深化民族感情和推动历史向前发展的教育和促进作用，是瑶族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瑰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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