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皮比城墙倒拐还厚

○曾智成

城墙以宽大厚实著称，用城墙形容脸皮厚，意即完全不在乎脸面。为加重语气，成都人有时还多加了一个“拐”字，“脸皮比城墙倒拐还厚”，“拐”当长度厚度的意思使用。

你咋个又来了，脸皮硬是比城墙倒拐还厚。你要向他学嘛，脸皮比城墙倒拐还厚。那些开车门要钱的，脸皮比城墙倒拐还厚，追倒你要。

1979年，我在云南当知青，返城后进了街道生产组性质的“滨江铁工厂”，主要生产铜垫片。垫片冲压成型，冲床声音很大，此起彼伏，抱拿铜片的唏哩哗啦声，在庙子改成采光严重不足的车间里，听到这些噪声烦人得很。但每天是有任务的，再恼火也必须做完。我与苏娃、姑娘小红、师傅组成一组。小红长得乖巧，粉嘟嘟的，逗人喜欢。她对苏娃颇有好感，时时给他几颗糖或一个水果，午饭时总叫上苏娃一起去食堂打饭，坐在一张桌子上吃，这是一天中最快活最惬意的时光。小红爱笑，你说啥子她都笑得像花一样。

没过多久，我们四人组变成“五人组”，厂里的销售员像苍蝇一样不出外跑销售，整天守在小红身边，给她递铜片、端水喝、买东西给她吃，直接上冲床帮小红干活。厂长吼了多次，但销售员脸皮比城墙倒拐还厚，歇一天又出现。销售员献殷勤，小红起初是拒绝的，销售员不管这些，献殷勤照常进行。发展到后来整夜整夜替小红干活，第二天小红来了，他就叫她耍就是了。销售员的家庭也展开攻势，经常给小红买衣服买鞋子，叫销售员带到厂里来。每每小红接过这些礼物，有苏娃在，她都表情不自然，但礼物都会收下。

最终，我们吃了小红与销售员的喜糖。苏娃说糖不甜，其实他大把机会被脸皮薄毁了。销售员脸皮比城墙倒拐还厚，苏娃如果脸皮比城墙倒拐还厚，可能就抱得美人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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