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
回想起我当红军的那天,真有意思。当时我年纪小,没有出过门,土里土气,什么也不懂。我们家乡本来就是苏区,红军一直驻在这里。
平常,红军同志常对老百姓说:红军是穷人的队伍,是为穷人打天下的;红军不打人,不骂人。的确,我们也只见到红军同志打土豪,分田地,对穷人都是顶和气的。我从小受苦,常挨地主打骂,看到那种相亲相爱的情景,心里就想当个红军,记得那是一九二九年的春天,我正十七岁,一天和一个姓郭的小伙子相约,衣服一背,真的去参加红军了。
一路上,挤满了欢送的人群,锣鼓喧天,又是唱歌又是喊口号,还有妇女来给我们戴花,儿童团不住地喊:“红军叔叔打胜仗!”我心里一个劲儿地跳,也不知道怎么着才好。想不到,我这个受尽欺侮的放牛娃还会有生以来第一次这样被人抬举,叫我们如何不高兴!到了乡苏维埃,给了我二百元钱;到区苏维埃,给的更多。一下子,我荷包里也叮叮当当响了,当红军这条路,真算我走对了。
吃午饭的时候,我来到了连队,班长首先给我戴上一顶八角帽,上面有一颗红星,实在神气。然后,班长又给一支湖北造的枪,枪,这玩意儿是怎样打法,怎样上子弹,我一点也不会,要它干什么?我不要。班长便换给我一个马尾手榴弹,叮嘱我:“小心点,不能动,一动就响。”又叮嘱我:“这东西要时刻带在身边,晚上睡觉放在枕头下面。”我心想:这更危险了,晚上睡觉放在枕头下面,那一爆炸不连脑袋都找不着了。这太危险,我不能要。于是,还是向班长换了那支湖北造的枪。背枪就得背子弹,子弹带长长的,左捆右捆也不得劲,最后,还是请老同志帮助才算背到了身上,结果人家在休息的时候,都能解下来舒畅一下,我不会捆,就只好让它整天绑着了。
到天黑的时候,集合号响了,同志们都去排队,我的个子高,班长叫我排在前面,向右看齐的时候看到同志们都在碎步移动,我也跟着碎步移动,
班长从后面轻轻拍了我一下说:“你不要动!大家都在向你看齐呢!”嘿!在向我看齐?那我该怎样做才好呀?只好两只眼睛向前望着,身板直挺挺的,一动也不敢动。接着是连长动员,连长说我们今天要打仗,打破鼻河,把破鼻河的白军赶跑,好让老百姓过安静日子。头一天就碰上打仗,我心里很快活,但不知怎样打法,心里又有些胆怯。不过我当时年纪轻,对自己很有信心,跟着老同志干吧,别人怎样我怎样,不怕!
到破鼻河有七八十里,要跑一整夜,一会爬山,一会过水,路又看不到,身上滚得泥乎乎的,正跑得起劲,我一下撞到一个拴牛的木桩上,人跌倒了,枪摔了丈把远。我哼也没哼,爬起来找着枪又跟着跑,心里说:原来当红军不是好玩的,还要有这当红军的本领。天亮后,我们赶到了破鼻河,一阵号声,就开始冲锋。同志们都顺着梯子爬城,我看到城墙上杀得很激烈,有人冲了上去,打落了敌人,也有同志还没有爬到城墙上就被敌人打落下来了。我也顾不得许多了,跟着前面的同志往上爬,快爬到城墙上时,看到一个敌人,我狠狠地把枪对他戳去,也不知我扣了枪机没有,只看那家伙一骨碌滚了下去,我便站到了城墙上。在占领敌人阵地后,我们缴获了敌人许多武器,连长对我说:“新兵同志,你把那门迫击炮筒扛下去。”我答应了一声,忙去扛炮,虽然跑了一夜路,打了几下仗,力气还有的是,扛起炮筒便走。
破鼻河一个钟头就打下来了,我们稍微休整了一下,接着就打骑马范。这次给了我一把大刀,我从来没有学过耍大刀,根本不懂得杀法。冲锋的时候,便凭一股猛劲乱舞乱砍。战斗结束后,老同志问我:“你怕不?”说老实话,想起来,实在有些害怕,但我却大声地回答说:“不怕!”老同志又说:“是的,再干几场就胆大了,红军嘛!不勇敢还能革命吗!”
第一天过去了,就这样,开始了我难忘的红军生活。
稿件来源:《星火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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