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以朴
(三)教堂与宗教传统
以前,我仅见过两座东正教教堂:上海的圣母大堂和哈尔滨的索菲亚大教堂。在俄罗斯这几天,见到了太多的东正教教堂,各式各样,遍布城乡,数不胜数,它们雄伟、古朴、典雅、精美,尽管造型多样,风格不同,颜色各异,但一目了然,最显著的标志就是酷似“洋葱头”的屋顶,单个或数个组成一组,高高的穹顶上面竖着十字架。城市里的楼房多为三四层高,教堂高大的身躯和穹顶高出它们一大截,十分醒目,成为美丽的景观。
如果说,浪漫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是中国几代人的美好记忆,那么,莫斯科郊外的三圣修道院则是俄国人心中永远的向往。在距离莫斯科一小时车程的谢尔盖耶夫小镇上,作为俄罗斯东正教最古老的修道院,它具有符号意义。巨大的谢尔盖耶夫雕像默默地注视着来来往往的人们,他的脚边放着鲜花,成群的鸽子在周边咕咕觅食。七百多年前的偏僻、寂静树林,现成为俄罗斯东正教圣地,在三圣修道院周边,一座座教堂纷纷建起。
伊萨基夫斯基大教堂屹立在涅瓦河畔,可容纳一万二千人,不仅是俄罗斯,也是世界最大的教堂之一。穹顶和圆柱是金色的,线条流畅,浑然一体,一百多米高的身躯,格外抢眼。台阶前,草坪开阔,更显教堂气度伟岸,在这儿拍照,把自己和这金碧辉煌的建筑融入照片,是我们在有限的时间里抓紧做的事。
建于二百多年前年的喀山大教堂具有典型帝国风格,是古典主义建筑的丰碑,其最显著的特征就是那成弧形的一长排廊柱,庄重、雄伟,如同宫殿。里面存有俄罗斯东正教的重要圣物——喀山上帝之母圣象,据说圣象多次显灵,每次都会令入侵之敌败退而逃。
基督救世主大教堂是莫斯科最有派头的教堂,金顶白墙,外墙镶嵌金色浮雕,华美、高贵、典雅,是为纪念打败拿破仑于两百年前所建。可是,在斯大林时期反对宗教的狂热中被炸毁,直到一九九五年才重建。教堂内,架着电视转播的铝合金平台和折叠梯子,这儿举行的宗教仪式要进行电视转播。
导游带我们走进一座座教堂,讲解建筑特色,叙说宗教故事。男子脱帽,女子用头巾裹住头发,大家神情肃穆,态度虔诚,在大牧首的引领下,胸前划十,默默祈祷。一袭黑袍的女性神职人员,手持湿布不停地擦拭银色的烛台,细细的白色蜡烛发出细微的光焰,映衬着她白皙、清瘦的脸庞。内部的装饰考究、精美,高大的厅堂到处装饰着壁画、雕刻,讲述宗教人物和故事,在朦胧的光线下,飘忽、迷离、时隐时现。我挤在人群里,记不住那些内容,只是被氛围感染。突然,歌声响起,环绕四周,无伴奏合唱在穹顶和大厅里产生极好的共鸣,堪比音乐厅效果。两男两女轻轻地唱着速度较慢的歌曲,神圣,庄严,大概是在赞美上帝、圣母,祈祷他们的保佑;走近聆听,四个声部清晰可鉴,尤其是男低音,音色沉稳、厚实,稳稳托住另外三个声部;退远听之,各声部浑然一体,声音空灵、纯净、和谐、饱满,在大厅回旋。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合唱是在三圣修道院,疑为天籁,内心极为震撼。在基督救世主教堂我再次听到,这是一个八个人的唱诗班,声音之美、水平之高、与氛围之融洽,无可挑剔,堪称专业合唱团水平。我参加过合唱团排练,十分清楚如此具有感染力的歌声应具备的专业能力和训练质量。
高大的厅堂,让信徒感到自身的渺小,余音缭绕的合唱让信徒产生被神庇护的感觉。我站在被歌声笼罩的教堂内,如同置身配有立体环绕声音乐的电影场景中,它从眼睛、耳朵、皮肤和一切能感知的身体器官进入体内,震撼心灵,久久回荡。我听不懂歌词,但我享受这歌声营造的氛围,就像听不懂鸟语,并不妨碍人们喜欢鸟鸣一样。我非宗教徒,但我对宗教保持尊重,静静伫立,默默感受;我无法知道那些祈祷、忏悔者的内心,但能读懂他们期待的眼神。在放弃了原有的价值观后,他们在宗教里寻求精神支柱,也是一种灵魂的皈依和慰藉。普京说:“没有东正教,就没有俄罗斯”;“在俄罗斯复兴的伟大事业中,东正教起着特殊的精神作用”;“俄罗斯的文化首先是建立在东正教基础上的,俄罗斯之所以强大,正是因为它拥有永远的价值——东正教传播下来的价值。”这些话言简意赅。如今,东正教的地位和影响已远超彼得大帝改革后三百年来的任何时间。人们看到,西装革履的国家领导人与身着黑色教袍的东正教大牧首商议国是;宗教领袖参加总统就职仪式,总统出席重大宗教活动;教会出面调解总统与议会之间的政治纠纷;各种政治势力,包括俄共都在争取教会的支持,以期获得更多选票。全国东正教教徒已占总人口的一半以上,总统和总理也是虔诚的教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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