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世骥
经过几天的长途颠簸,我们终于到达塔克拉玛干大沙漠最南缘的若羌县城。若羌县面积达20.2万平方公里,是我国面积最大的县。
对于这个大漠深处的若羌县,人们知之不多。但说到楼兰,那可是赫赫有名,几乎无人不知。其实,若羌就是古代的楼兰。
这次若羌之行,使我对这片辽阔而神秘的土地产生了极大兴趣。我在考古和文史研究方面是个门外汉,仅仅由于好奇和兴趣,我翻阅了史书和有关资料,企图探寻其中的缘由。我认为,“楼兰”之所以千百年来能够声名远播,除了当时所处的重要战略地位外,还有四个方面的原因:
第一,我国古代史籍的记载。
《汉书·西域传》记载:“鄯善国,本名楼兰。王治扦泥城,去阳关千六百里,去长安六千一百里。”张骞出使西域返回长安后,汉王朝“欲通大宛诸国”,偏偏“楼兰、姑师当道,苦之,攻劫汉使王恢等,又数为匈奴耳目,令其兵遮汉使”。于是汉武帝派将军赵破奴率数万军队出击,“虏楼兰王,遂破姑师”,楼兰从此归顺汉朝。《汉书·傅介子传》又载,汉昭帝时,楼兰悍然杀死汉朝使臣。大将军霍光派傅介子用计谋刺杀楼兰王之后,不仅将其首级悬挂示众,还将楼兰国更名为“鄯善”。从此以后,西域各国才被彻底慑服,而楼兰从此也成了“敌酋”的代名词。
第二,文学作品特别是历代诗歌的广为传播。
由于楼兰的叛汉,历代诗人都把它作为“强虏”的代名词,咬牙切齿地对它“斩”来“斩”去。
唐人有关楼兰的诗作最多。最著名的是王昌龄的《从军行》:“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和“明敕星驰封宝剑,辞君一夜取楼兰”的诗句。李白的《塞下曲》也很有名:“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杜甫的《秦州杂诗》也属上乘之作:“属国何归晚,楼兰斩未还。烟尘一长望,衰飒正摧颜。”张仲素的《塞下曲》也不俗:“朔雪飘飘开雁门,平沙历乱卷蓬根。功名耻计擒生数,直斩楼兰报国恩。”
宋人词中对楼兰也多有借代。如:刘过《沁园春·张路分秋阅作》中有:“便尘沙出塞,封侯万里,印金如斗,未惬平生。拂拭腰间,吹毛剑在,不斩楼兰心不平。”张元干《贺新郎·寄李伯纪丞相》中有:“传高寒、愁生故国,气吞骄虏。要斩楼兰三尺剑,遗恨琵琶旧语。”
即使到了现代,陈毅元帅在《卫冈初战》中,还有“镇江城下初遭遇,脱手斩得小楼兰”的佳句呢!
这些历代传诵的诗篇,给这个在历史长河中仅仅昙花一现的楼兰王国,一代一代地做了“免费广告”,使它声名远播,“名垂千古”。
第三,楼兰古城遗址被重新发现,再次引起世界关注。
上世纪初,我国维吾尔族人爱尔迪克在干涸的罗布泊荒原上,偶然发现了楼兰遗址,瑞典人斯文·赫定著文将其公之于世,使这个在荒漠中沉睡了两千多年的楼兰古城“起死回生”,一时间在考古界引起了轰动。多少年来,人们对“楼兰古城”消亡的原因一直争论不休。有的认为它因水源断绝而灭亡,有的认为是因风沙肆虐而灭顶,也有的认为是因战乱而被摧毁……这个千古之谜,在楼兰古城遗址重见天日之后,令许多探险家、考古学家和旅游者神往不已。人们趋之若鹜,蜂拥而至,一波接一波地前来考古、探险、旅游,并纷纷著书立说,进一步提高了它的知名度。
第四,我国核试验场建在罗布泊,使它再次成为全球瞩目的地方。
上世纪50年代,我国核试验场在罗布泊建立之后,这里再次成为全世界瞩目的焦点。人们但凡提到中国核试验,往往就会联想到罗布泊,联想到古楼兰,这就使楼兰再度频频出现在各种媒体上,也出现在人们视野中,成为人们耳熟能详、家喻户晓的名字。
晚上,我们饶有兴致地信步走在这个边疆小城宽阔而笔直的街道上。过去曾听说若羌县是“一条马路三盏灯,一个喇叭全县听。只要一家炒肉菜,扑鼻香味满全城”。而今早已成为历史了。只见街道两旁的商店一个紧挨着一个,门前五颜六色的广告牌伴着优美动听的乐曲,正在招徕和吸引着顾客。坐落在电影院旁边的集贸市场,更是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各种商品琳琅满目,各个摊点生意红火,人们的穿着也时髦着呢!我们明显地感觉到,改革开放的和煦春风,使这个地处偏僻一隅的边疆小城充满了新的活力和勃勃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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