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求群众“满意”,民调变游戏

□马涤明

上月底,浙江省金华市的一些市民反映,他们接到当地治水办发来的短信,要求他们在接到省里的民调电话时,耐心接听,并回答“非常清楚、参与过、满意”等。治水办方面回应,此举只是为了让老百姓更多更好地了解“五水共治”的成果,目前已经整改。(12月28日央广网)

让群众更多地了解“五水共治”成果,应加强宣传,现在信息传播工具那么发达,政府网站、官方微博、微信公众号等,不知道官方利用得怎么样。在接听省里民调电话时回答“非常清楚、参与过、满意”,与了解“五水共治”,这两件事之间的联系,怎么看都像“驴唇不对马嘴”。群众对“五水共治”若不了解,就算接听民调电话的时候回答“满意”,难道就了解了?即便耐心接听,也不过就是能听到一些对治水工作情况的询问,与“了解”何干?

实际上,治水办给市民群发短信,就是要求市民配合造假。就算如当地官方所说,治水工作取得了很好的效果,也不能越界做主民意,像教小学生一样教市民怎么回答。如果市民参与度真的很高,非常了解“五水共治”的成果,当地治水也确实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又何须官方“指导”群众怎么回答?

当然,对于上述质疑,当地官方也有回应。按照当地治水办工作人员所说,当地的风俗会导致对政府所做工作给出比实际情况偏低的评价,比如老百姓习惯说“还好还好”“比较满意”,但实际上,老百姓口中的“比较满意”就是“非常满意”,但前一种回答会导致评分偏低,这是官方要求回答“非常满意”——要群众把真实意思表达出来的原因。对于这个说法,在我看来有点滑稽:竟有“比较”和“非常”不分的“民俗”?就算有,官方提醒群众分清“比较满意”和“非常满意”的区别也就是了,何须替群众“非常满意”?这种蹩脚的辩解,要比“导演”民意更难看。

报道说,当地已进行整改,但这并不意味着反思的终止。整改是必要的,但整改这种“短信通知”容易,“整改”形式主义作风、造假思维恐怕不容易。群发短信要求市民回答“满意”,把“造假”工作做到了明面上,显然是政绩观出了问题。宁可让群众知道造假,把最丑的一面留给群众,也要把“最好”的一面留给上级。这种观念如何形成,又会导致多么严重的问题,显然更值得研究。

再说上级的民调,是否存在形式主义也值得推敲。细想一下,“短信通知群众”这件事如果不被曝光,是不是群众在电话中所说的“满意”就一定会被纳入考核,成为真实民意的依据?对于“五水共治”这样的大项目,显然应该有更科学的评判依据,而不仅仅依赖个别群众在电话里所说的满意或不满意。民意调查应该用在更适合使用民意调查的领域,而不是沦为一场容易被操控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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