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唐蕃古道

□王南海

从青海玉树回来后，我几乎写不出一个字。脑海里时常会响起鲍勃·迪兰的歌声：“一个人要走过多少路，他才能叫做男人？一个人要仰望多少次，他才可以看得见天空？”

当我在玉树沿着文成公主走过的唐蕃古道时，当我行走在海拔四千八百多米的巴颜喀拉山垭口时，当我抚摸着勒巴沟那不知谁刻下的六字箴言时，当我凝望玉树的星空时，那种与自然天籁融合一体的平静而轻柔感，如此真切，如此幸福。

玉树最有名的莫过于唐蕃古道，沿着禅古寺进入山野，山体上写着巨大的“唐蕃古道”几个字。当年，文成公主就是沿着这条路，艰难辗转，到达西藏。沿着山间小路前行不远，只见山体似乎被经幡所包围，五颜六色的经幡，漫天飘扬。山脚处是经幡阵，山腰处是经幡群，山顶处也飘荡着经幡。一位藏族阿妈面对着经幡，双手合十，似乎在默默地念着什么。有的经幡经过太阳的暴晒，已经褪成白色，可是它们依然无声地飘飞着。

“姑娘走过的地方，一路鸟语花香。”回溯当年，文成公主，那个年轻弱女子，带着大批卫队、侍女、工匠、艺人和大量绸缎、医书、粮食从长安迤逦西行。文成公主走过的山体上，画着巨幅佛像，雕刻着六字箴言。在勒巴沟，一面是清亮亮的河水，一面是陡峭的崖壁。此时，你会发现，河水里的玛尼石，雕刻着不同的颜色和纹路，被河水一次一次地冲刷。而当你眺望山野，高高的崖壁上，不知是谁刻下了一长串的文字。无从想像，这些雕刻是如此完成的，山玛尼、水玛尼，似乎都在无声地记录着历史。

在文成公主走过的地方，建起了文成公主庙。庙不大，香火却极旺。我从窗子一角望进去，昏暗的佛堂里，闪烁着一盏一盏的酥油灯。那一个个火光，似乎燃起了一个个的希望。庙外，是数不清的各种颜色的玛尼石，天蓝如洗，玛尼石闪耀着动人的色彩。牦牛、羊群在山里吃草，似乎时光亘古不曾改变。

玉树平均海拔在四千米以上，乍从平原进入，难免有高原反应。半夜，我被高反折磨得醒来。窗外是宁静的新玉树，人们还在睡梦中。

我拉开窗帘，天上的星空却着实让人迷醉。这里离天如此近，每一颗星都如此闪亮。它们好奇地看着我，我也仔细地观察着它们。巨大的天幕上，一枚枚星亮得仿佛没有一丝丝尘埃。它们仿佛都在朝着我微笑。

我不禁想起了《小王子》中所说：“当你遥望星空的时候，因为不知道我在哪一颗星星上，所以你就会以为所有的星星都在对你笑，你就有了几千颗会笑的星星。”

遥想当年，文成公主可曾如此凝望星空，而思念着家乡？如今，在文成公主走过的地方，人们延续着非常传统的藏族服饰。你经常可以在街头，突然眼睛一亮，迎面走过来一个藏族美女，头戴漂亮的玛瑙、绿松石，身着漂亮的藏袍，还别着一把精致的腰刀。自然，如果你打开电梯，恰逢里面站着一个康巴小伙，皮肤黝黑，笑容灿烂，你也会突然心动。

玉树，文成公主走过的地方，经过凤凰涅槃，更加美丽。玉树，灿烂的文明与古老的故事交织，自然的美景与神秘的人文相融。文成公主走过的地方，一个美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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