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劲松(重庆)
也许,熟视无睹真是一种宿命。人也罢,物也罢,距离太近,或许你反而更加陌生,一如著名的雅舍和使它著名的主人梁实秋。
雅舍就在西南大学边上,我与雅舍,物理空间太近,心理距离却很远。
抗战时期,重庆远郊北碚因文化名流云集而成陪都的“陪都”。1939年,梁实秋和著名社会学家吴景超共同在其工作的国立编译馆附近山腰购得一处平房,为方便邮差递信而取吴妻龚业雅的名字,命名雅舍,此举在今天看来依然颇具文人风范。
真正让雅舍出名的,却是梁实秋的创作。他寓居此地7年,创作并发表了《雅舍小品》20余篇,名动一时。1980年代后,各出版社又竞相出版,十分走俏。
时尚如风,就像夏天的一阵热风吹过,卷起一些落叶,迅速又是秋天的寂寞与清冷。流行的外衣包裹一阵后,雅文化同样成为“少数花园”。
雅舍刚整修一新、还没完善门牌标志时,我曾随中文系一个师兄散步路过。彼时,房地产开发正风起云涌,见这树木掩映的半山腰冷不丁冒出一个古色古香的四合小院,师兄叹道:“哪个老板?好硬的关系哟,居然在这儿修四合院。”
我说是雅舍,他问:“什么雅舍?”我道:“梁实秋的雅舍。”没想到他竟然一脸正经:“做啥子生意的,怎么没听说过?”我内心已笑得悲凉却也只好忍住:“听说是个矿老板。”
陪那师兄散步又是几年过去了,夏末的一天,我独自经雅舍往菜市场去,抬眼望见“雅舍”二字,终于停下脚步,走了进去:一路小心翼翼,一路惴惴不安,一路诚惶诚恐,几乎红着脸走上那十几级台阶,走进熟悉的、陌生的雅舍。
雅舍不大,砖柱木架,瓦顶篾壁,房6间,梁实秋当年住其中一室一厅。参观后方知,现在的雅舍并非“原件”,而是根据老舍儿子舒乙的回忆而复建,大体与梁实秋当年写成、也曾进入中学教材的散文《雅舍》中的描写一致。
屋内陈设简单,少许实物,但有几十种版本的《雅舍小品》,有郭沫若、冰心、朱自清、郑振铎等与梁实秋的信函,颇为珍贵;壁上图文并茂,介绍了梁实秋的生平事迹、文学活动与学术成就。
时过境迁,文学渐渐回归它应有的本位,梁实秋被放置到文学史应有的高度。除了散文家,他还是一名绕不过的学者、批评家、翻译家。
他是国内第一个研究莎士比亚的权威,1930年代开始,持续近40载,到1970年代完成《莎士比亚全集》的翻译。晚年,用7年时间完成百万著作《英国文学史》,其散文集《雅舍小品》,先后300种版次,创造了中国散文出版的最高纪录。
我在想,人们为什么那么喜欢《雅舍小品》?难道或者难怪人们只知道梁实秋的《雅舍小品》?年轻的大学生已很少去读什么五四作家,玄幻、穿越、韩剧、美剧等,怎么能有“雅舍”的影子?
雅舍院子很小,很清静,也很清冷。半下午,就我一个人参观。但无论怎样,我终于走进了雅舍,走近了梁实秋,看着看着,一些迷雾在眼前逐渐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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