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辉隆(重庆)
秋意就这样渐渐深了。我躺在老家老房子的老床上,任秋雨敲打在鳞鳞千瓣的瓦片上,淅淅沥沥由远而近。这样的雨夜,无疑会渲染出一片诗意的悲凉。
父亲退休后一直到去世都不肯进城和子女居住。他说,他就是一条在乡下鱼塘长大的鱼,挪不得地方。这样一来,母亲也只好陪伴他在乡下养老。
现在,二老都离我而去。这幢40年前建的的老屋,土墙灰瓦,藤蔓爬满驳斑的墙体,古朴而沧桑,屋檐下春燕筑起的泥巢,还残留着欢飞的景象。
子夜辗转反侧,无法入睡,窗外萧萧斜雨,绵长而柔和。父亲的身影总是在眼前晃动,他90岁离开人世,走时生命已近残年,尘世的苍凉让他从不把喜怒哀乐挂在脸上。
他去世的头天下午,还给我打来电话,颤巍巍地问我:“老大,明天正月十五,你回来不?”我说:“爸,我有事忙着呢,回来不成。”
我清楚地听到父亲很是落寞的声音:“回来不成就别回来,再忙也要注意身体。”说完就挂了电话,没容我解释和嘘寒问暖。
后来我听说,父亲给我打完电话后,吩咐保姆煮了一只腊猪脚,自个端了一把木椅,在门前的柚子树下一个人坐着,久久地望着我回家常走的那条小路,直到天黑保姆喊他吃饭了,才极不情愿地回到屋里,这分明是在盼我啊!
父亲走后,我把母亲接到城里,本想让她好好享几年福,没想到母亲身体每况愈下,到后来已不认识亲人了,唯独认识我。
只要听到我回家的脚步声或说话声,她就眼睛发光,手舞足蹈地说:“我大儿回来了!”母亲在父亲走后一年零5天,也追随父亲而去,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有人说,父母在老家就在,父母不在了,老家就散了。我离开老家已足足48年,我把老家当成故乡,把它装进包里,时不时地翻出来打量,嗅嗅它的味道。
我以为我早已离开了故乡,不经意间,那承载着乡愁的土地,往年那些上学的路上,光着脚丫衣衫蓝缕的孩子们的背影,依然潜伏在我隐痛的记忆里。
故乡,堆积了我太多简洁而淳朴的情愫。也许,我只能在光影交错的时空里,单纯地咛听秋风,看纤柔秋雨把那些叶片浸染。
一直觉得故乡的秋雨应该是有色彩的,清丽,浅淡,明净,有细致的柔美。
印象中,故乡的秋,淅淅沥沥的夜雨,朦胧、清丽,就像月下回眸的女子,透着妩媚和优雅。
这样的雨夜,淡泊,安稳,仿佛开在村口的雏菊,清瘦的冷,薄弱的凉。风总是寂然,仿佛一条清澈的河流,在无声地流淌。
秋渐渐深了。
有时,多么想挽留这个悱恻的时光,多么希望在这个薄凉的季节,内心开出淡淡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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