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话一点不假,回过头来看一看,无论是过去,还是今天,每个行业都涌现出了一大批出类拔萃的优秀人才,大到著名的科学家,发明家,小到农村里的木匠,编匠,泥瓦匠,裱糊匠,镶蹄匠。
一天上午,在小菜园里刨园,三齿子一鐝下去,咯噔一声,齿尖正好卡在一块铁片上,用手拔下一看,原来是一个生了锈的驴蹄铁。看到这块驴蹄铁,时光的隧道一下子又把我带回了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蓦然间又想起了镶蹄匠老徐。老徐是我的毗邻莱山街道安吉村人,老徐弟兄六人,排行老二,家中世代开设烘炉,专门打造镶骡马驴牛的蹄铁掌,弟兄们以此为生,那时老徐专门负责到我们村镶驴蹄。那时山区农村交通运输还不发达,收获搬运大多都是靠八股绳肩挑人抬。在我们村有一个有利的条件,那就是单干时期,家家户户都养着小毛驴,后来入了社,建了饲养院,生产队统一饲养管理使用。往山运粪,往家搬粮,麦季打场,冬季推粉,都依靠小毛驴。全村6个生产队,每个小队大约有接近20头牲口,每队都安排两个年岁大且又认真负责的人专门负责饲养管理。农忙时,上山运输整劳力一前一后牵一头赶一头,妇女半劳力只赶一头,个子矮的,没有劲的不能赶,够不着,倒不出。驮粪一对小花篓,驮玉米瓜干一对大花篓,驮麦子使用架子绑,总之赶牲口也得好脾气好身手,与牲口一起整天往返于农田、村庄、场上、仓库、饲养院,驮运庄稼粪土。生产队的小毛驴运输队,在山村的小路上一个接一个一字摆开驮运,十分威风,煞是好看,在当年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村庄最远的山和莱山街道祥山曲村接壤,距离大约8里多地,一个上午紧赶慢赶也就两趟。那些小毛驴整天价马不停蹄,大汗淋漓,嘎登嘎登,不知疲倦地走在弯弯曲曲、坑坑洼洼的山间小路上,累弯了腰,磨坏了蹄子,还要拉磨、压碾、推粉、打麦场。合作化生产队期间,那些起早贪黑,默默奉献的小毛驴为生产队、为老百姓也真出力了。
人走路要穿鞋,保护脚掌,免受伤害,骡马驴赶路干活也要“穿鞋”,保护蹄子,这就是要给毛驴镶驴蹄。因为那些骡马驴整天使用,上塂下坡,转弯抹角,步步踩石头,蹄铁磨损很快,这就要经常地镶新的蹄掌,这也忙坏了镶蹄匠老徐。时间长了,老徐也知道什么时间好挂掌了,他基本上掌握的很准,按时一个月来一次,一次六个队轮流又需好几天。老徐,具体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他一进村大家都喊他老徐,你看镶驴蹄子的老徐又来了。只见他用一个60公分高的三条腿方凳的一条腿,背着一个用帚条编的圆形矮装篓子,里面放满了大小型号不一的驴蹄铁、驴蹄钉,里面放了一个小锤,一把大铲。老徐,中等身材,红赤面子脸,一对大眼睛炯炯有神,那时他已步入不惑之年,可能长期弓着腿弯着腰工作习惯原因,身子走起路来有些前倾,看起来有点罗锅腰。他一年四季戴着一顶鸭舌帽,一个最好记的特点是镶了满口的大金牙,一张嘴就知道笑,说话不紧不慢,温温和和。每次出门顺着两村交界的唯一一条山路———山西头,一路哼着小曲,晃晃悠悠,走完8里路程就来到我村。一进村庄,大家都很热情地和他打招呼,“老徐来了!”“来了老徐!”就和久别了的老朋友似的有说不完的话。
老徐来到生产队饲养院,放下家什就开始忙活,套上一身皮质的黑色大围裙,从驴棚里牵出一头小毛驴,一条腿一条腿的放在特制的中间凹下去的凳子上,弓着腰,左手握着驴蹄子,右手先用小羊角锤起下磨断磨坏的铁蹄、铁钉,再用一个木柄长约2尺的半圆形铁铲,铲刃横约8公分平长,顶在胳肘窝开始铲驴蹄的角质层,一下、两下,平铲修理,铲得差不多了,从篓子里找出一个与驴蹄大小差不多一样大的蹄铁,如果大点就竖起来向里敲打一下,再把蹄铁两端放在凳边向下敲打弯约15度,放在驴蹄上,一边用两个蹄钉向外斜钉,如果长了用羊角锤扭去,敲打,钉牢,镶了这个镶下个,以此类推,累了嘴里就含着一个木柄烟袋抽几口。镶蹄当中,有的牲口脾气暴不听使唤,要顺着毛摸,脾气特大的要带上笼嘴,捂眼,绑在预先拴好的铁杠上,将驴腿绑起来,防止它尥高子踢人。时间长了,老徐也知道每一头驴的体性,可能驴也习惯了,知道这是给它换新掌,穿“新鞋”,也就服服帖帖、老老实实接受了。
那时,我们第一生产队有一辆大马车,养了两匹枣红色的大马搞运输。老徐给马匹镶蹄时,一些年轻人和小孩也靠近前去看,瞅机会捡拾一些掉下来的马尾,小青年留着拉胡琴做胡琴弓子毛,小孩子留着拴在竹竿上网知了,一些养花的老人把老徐铲下的驴蹄角质层收拾起来,留着回家用水沤起来喂花,那是最好的养花肥料。
如今,农村的山路环山防火通道都修好了,收获运输都用上了各种机械车辆,再也不用当年的小毛驴了,小毛驴早已不见踪影了,因此,农村镶蹄匠这一多年的行当也就自然而然地消失了,老徐也就不用风里来雨里去奔波忙活镶蹄了。孙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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