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桑葚满枝头

“日染麦黄桑葚黑，雨润蚕肥桑叶稀”。红了樱桃，黑紫桑葚。人间五月，真是一个水果飘香的时节。山乡农村，樱桃，杏子，桃子，梅子，李子，桑葚，各种水果，相继成熟。红黄紫白，交相辉映，娇艳如滴，琳琅满目，挤挤挨挨，挂满枝头。看到这硕果累累，丰收在望，人们喜上眉梢，乐不自禁，你听，整个山村到处在飘洒着欢快的歌声。

桑葚，以前我们叫它桑枣，这种水果，过去人们小瞧了它，没有拿它当回事，把它看中看重。门缝看人，果外看桑，不搭在水果之列，所以多少年来没有登上水果家族的大雅之堂。桑树，简简单单，普普通通，斑斑点点，貌不惊人，色不出众。结的果子小，颜色黑紫，看之难看，食之酸甜，无人问津，无人理睬。桑树，生命力极强，凡是有泥土的地方，凡是有草木的地方，都有它的一席生长之地。你看那包堰地边，沟旁坡脊，比比皆是。它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地生长。不用追喂，不用浇灌，不用管理，属三不管性质，任其自然生长。桑葚，既抗干旱，又耐雨涝，根系相当发达，生长速度极快，不用几年就能长成参天大树。过去光知道它的树根好治病，叶子好养蚕，枝条柔软，好编篓子、筐子，树木割下后，找匠做大鐝揼、担杖木。因为它的木质坚硬，有韧性，经用耐久，不腐不烂不走形，木质是紫红色的，非常漂亮，非常滑堂，人们非常喜欢。桑树，一个谐音“丧”字，蒙受不白之冤。桑与丧，八百杆子打不到一起，就给它带来了噩运，打入了另类。过去农村居家过日子有“前不栽桑，后不栽柳”之说。因此，在住户的门前是没有一家栽桑树的，如果要栽，都把它栽在屋后或人们肉眼看不到的边角地带。桑（丧），丧气，丧门星。过去，人们思想意识有些愚昧落后，宁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恐怕会给自家的日子带来噩运，生活带来麻烦，不喜欢它，敬而远之。其实，说白了，那都是封建迷信作祟，有谁见过门前栽了桑树，就倒了大霉的？但是还是没有一个敢尝试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早年，在我家老屋前的西面，有一块空闲地，自己出了几棵桑树苗，三年五载的工夫就长高长大了，开始开花结果了。其中有一棵长得很旺，可是光开花不结果，一嘟噜一嘟噜的谎花。那时还真不知道桑树就像银杏一样还有雌雄之树，公母之分，公树光开花，像毛毛虫一样垂挂着，就是不结果。五月时节，那些母桑树结的小果子由绿变白，由白变红，由红变紫，变黑，逐渐地都熟了，这可喜了那些孩子们，有事没事都跑到树下，围着树，昂着脖子，直瞅那一个一个的小桑葚，望桑兴叹，馋涎欲滴。他们上又上不去树，摇又摇不动树，就找来根竹竿，在树枝上敲打，一杆子上去，“哗哗”落了一地，他们不顾头不顾腚地争着，抢着，捡着，一把一把地往嘴里送，就像几百年没开斋似的。再看看他们的手上，嘴上，脸上，一方一块，紫色一片，像医生涂的紫药水一样，一个个成了大花脸。这就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孩子们天真无邪童年的真实写照。

桑树，大多数人对它不甚了解，有人说银杏是百树之王，也有人说桑树乃百树之王，大多数人倾向于后者。不用争辩，桑木，有一个好听的学名，叫灵木，是木材木质中的佼佼者。如今，桑树也翻了身，不再不讨人喜欢了。家家都找些地方栽上了桑树，不过这些桑树不是早年那些本地的只长小桑葚的桑树，而是经过引进的新疆白桑葚树，还有经过嫁接的紫色大桑葚树。白桑葚，个头小、甘甜，紫桑葚，个头大、上市早、汁甜味美，一个能有以前的六七个大，用尺量了一量，最大的长八公分，直径约三公分。三年前，儿子在牟平大窑他对象家索要了三棵回家，栽在屋东一棵，樱桃园两棵，白色的紫色的两个品种都长得两丈多高，和樱桃同等待遇，加强管理，经过我的修剪、追喂、浇灌，今年结了满满的一树，把那一个一个的枝条都压弯了，成了一个弓形，不用踏凳上树，伸手就摘。紫桑葚，是不能偷着独自享用的，因为你摘下一吃大家都能看得到，满手满嘴紫色一片，爱美的年轻女士，人前是不好意思吃的，就怕弄得满嘴紫黑，染了嘴唇，影响美观。凡到我家来的客人，我都领他们前去品尝。熟透了的，膨大发紫发黑的，仔细地用拇指和食指，把绿色的小柄掐下来，放到嘴里，软软的，肉肉的，甜甜的，一股汁液流入心头，顿时感到清凉爽快，甘甜如怡，沁入心脾，那是何等的享受。大家吃后都说好甜好吃，除了给他们做详细的介绍，临走还给每人带回一小袋，舌尖上的美味，捎给家人尝尝鲜，朋友都说明年一定留个枝条好嫁接。

桑葚，如今已登堂入室，市场，超市都有出售，刚下来，15元一斤，过些时日，大批量上市，5元6元一斤，对于栽种的果农那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啊。桑葚，不仅可食之，还可入药。中医学认为：桑葚味甘酸，滋补强壮，养心益智，具有补血滋养，生津止渴，润肠，乌发明目等功效，还治疗头晕目眩，耳鸣心悸，大便干结，贫血，高血压，神经衰弱等症。桑葚入胃，补充胃液缺乏，促进胃液消化，入肠，促进肠液分泌，，增进胃肠蠕动，因而有补益强壮之功。另外，桑葚如同樱桃一样，好泡酒，每年都像樱桃一样，摘下一些，洗净晾干，买60度以上的北京二锅头高度白酒，浸泡一年以上，倒出来喝，确实不一样。人们都说桑葚酒是女人酒，喝了对女人男人都有滋补作用。过年过节家中来客人，拿出自己浸泡酿造的樱桃酒，桑葚酒，招待客人，客人喝了都说好喝，还不说，连我这不会喝酒的人，听着香的，看着馋的，守着喝酒的，氤氲酒气，淡淡飘散，事事如意，尽在酒中，酒不醉人人自醉，不会喝的，不想喝的，也想喝几口，干几盅，醉一回，享受这飘飘欲仙的感觉。

五月的骄阳，普照大地，和煦的微风，吹拂果园，清凉的空气中，远远地久久地还在飘散着桑葚的香甜。孙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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