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女人起得很早。天还没有完全破晓,便听见院里丁香枝上喜鹊在叽喳叫个不停。女人拿起墙边的锄头赶往田里,田野上还氤氲着淡淡薄雾,空气中还夹杂着雨后的泥土清香。渐渐地,太阳升起,带来一片金黄,村里的二喜风风火火地跑来,“三娘,哥来信了,哥来信了!”女人先是一怔,然后扔掉了手里的锄头,把沾满泥土的双手在身上抹来抹去,接过信就往家里跑。“孩他爹啊,儿子来信了!”院里的私塾先生扬起嘴角接着又挂上一脸的严厉:“这都走多久了,还知道写信啊。”女人则开心得像个孩子,替儿子解释:“他肯定是忙呗,你看看儿子都说了啥?”男人拆开信封,表情渐渐的阴沉下来,吧嗒着嘴里的旱烟袋。“你快说,到底说了些啥,他啥时回来啊?”女人看到男人的表情,不免着急起来,“你吼什么,他不回来了,他们这些学生都被蒋介石带到重庆了,我真是养了个不孝的狗东西!”男人咒骂道,磕掉吧嗒了几口的旱烟袋,随后转身走进了屋里。女人一言不发,只是热泪盈眶,她默默捡起地上的信封,里面还有一张照片,背面是儿子的笔迹:爹娘,儿子想您。可不识字的母亲又怎知道儿子的思念。爱是一段无止的路,我在路这头,你在路那头。
1949年儿子去了台湾,再也没有了音信,同样被阻断的还有女人对儿子的所有期盼。院里的丁香花一年比一年开得多,多少日夜的思念,已成一道枷锁,紧紧地拴在女人的心里。而海峡另一边的儿子也未尝不是如此,他本是打算过阵子回家的,可现在,他回不去了,只能用回忆来抚慰悲愤。女人承受不住这种打击,最终还是病倒了,她身子撑不住了。临死之前女人还在呼喊儿子的乳名:“山子啊,妈想看看你。”接着她闭上了双眼,手中掉落的,还有一张旧照片。爱是一条无尽的海湾,我在湾这边,你在湾那边。
上世纪八十年代,台湾恢复了与大陆的往来,时隔四十余年,儿子终于踏上了回家的旅途,他也苍老了,两鬓斑白。老屋不再是走时的那般模样,原本翠绿的青石瓦已斑驳不堪,门前的水井旁早已铺满荒草,院子里的绿荫没了,炽热的阳光赤裸裸地洒在院里,在所有更迭变转中,唯一不变的是屋前的丁香树,更多的是物是人非的伤感。他跪在母亲坟前,看着坟墓旁树上开满的丁香花,那是他最喜爱的花。天空阴沉下来,丝丝细细的雨滴犹如母亲的泪水,打在坟地上,打落了丁香花,打在儿子的脸上……他一遍一遍地喊着:娘,儿子回来了,您再仔细看看儿子吧。儿子守着您,这次,儿子再也不走了。爱是一抔黄土,儿子在外面,娘在里面。
新闻推荐
眼科医生们正在为一个数字忧心忡忡:20年前,上海市小学毕业生发展成为近视眼的仅为极少数,但如今,刚入学的6~7岁上海儿童的近视患病率已接近10%,三、四年级10岁左右儿童近视患病率超过50%。值得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