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自珍：妈妈小时候教读的诗

龚自珍的集子里有一首《三别好诗》，序言很动人。提到自己文学上喜欢的三位“导师”，全都是小时候睡前母亲口诵的诗文。等到长大了，独自游历，只要一吟诵这三人的作品，就好似回到了小时候，若将来有一日隐居山林，你听到有人且高歌且悲啼的吟诵，那定是这三人的作品（吴梅村诗、方百川文、宋左彝《学古集》）。

“余于近贤文章，有三别好焉，虽明知非文章之极，而自髫年好之，至于冠益好之。兹得春三十有一，得秋三十有二，自揆造述，绝不出三君，而心未能舍去。以三者皆于慈母帐外灯前诵之，吴诗出口授，故尤缠绵于心；吾放壮而独游，每一吟此，宛如年幼小依膝下时。吾知异日空山，有过吾门而闻且高歌，且悲啼，杂然交作，如高宫大角之声者，必是三物也。各系以诗：

莫从文体且高卑，生就灯前儿女诗。一种春声忘不得，长安放学夜归时。（右题吴骏公梅村集）

狼藉丹黄窃自哀，高吟肺腑走风雷。不容明月沈天去，却有江涛动地来。（右题方百川遗文）

忽作泠然水瑟鸣，梅花四壁梦魂清。杭州几席乡前辈，灵鬼灵山独此声。（右题宋左彝学古集）”

现在手边没有《龚自珍集》了，记得去年翻时还看到了几篇龚自珍在母亲去世一两年后写的诗，回忆母亲对他的教诲。我在网上找到了另外一篇：归来慈母怜，摩我有怪腹，言我衣裳凉，饲我芋栗熟。特别简朴，却很温暖。就是一个小孩放学归来，母亲很担心他生病了，说可能衣裳太单薄了，又给他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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